奸佞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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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
  万没想到卫羡之竟如此害怕陈盈。
  “正是。”陈盈回道:“臣已经命人抄了贺岳的家。”
  一并连贺岳的家人都充作奴籍,个别不听话的,杀!
  简承琮道:“一个贺岳,大丞相看着办就是,不用回朕了。”
  贺岳既是卫家的弃子,他捞过来也没什么用,索性不再费心。
  陈盈没想到他这么痛快,又想起皇帝这几日举动不似往常,一时迟疑半天才道:“是。”
  简承琮退朝后去了宸未殿,见薛雍看着一盘昨日没下完的棋局出神,他道:“兵部侍郎之位,卫羡之不争,恐要落入陈府之手了。”
  陈盈那两个嫡子,陈洋与陈欢,较之他们的父亲更为跋扈,简承琮一直不敢给他们实职,如果这次卫羡之缩着不动,恐要让陈家染指兵部了。
  也许此刻请求他下旨任命陈洋为兵部侍郎的折子已经摆在他的御案上了。
  萧雍微一抬眸,在黑白子平静对峙的地方落下一黑子,棋盘上顷刻风云突变:“陛下看看,我这棋落的如何?”
  “执黑者关门打,白子不得不动。”否则满盘被戮。
  “陛下不就想让白子动吗?”不就想让卫家来下活这盘棋吗?
  卫玄琅甫一回京,陈盈就拿兵部侍郎贺岳开刀,这个下马威不可谓不小啊。
  简承琮的目光跟着他一道落在棋盘上,手指夹住一枚白子,若有所思。
  薛雍道:“陛下落在这里如何?”
  方才简承琮进来之前被他提掉的一枚黑子的位子上。
  简承琮低声道:“你是说让朕下旨命卫玄琅出任兵部侍郎?”
  薛雍凝着棋局:“陛下的白子落在这里可攻可守,甚好。”
  默然片刻。
  “清言的棋技越发长进了。”简承琮二指一松,棋子落定:“卫飞卿回来的真及时。”
  薛雍但笑不语。
  这几年,简承琮越发依赖薛雍。
  前些时日陈盈要动贺岳的消息秘密传入宫中时,他顿时如芒在背,若陈家一旦染指兵部,势力盖过卫家,陈盈独大,简氏禅位的日子眼看就轮到他了。
  一群老臣跪在他脚边哭号,诉陈家不忠,道简氏气运将尽,个个如丧考妣却束手无策,只有薛雍不经意在他手心里写下三个字:
  卫玄琅。
  只要这个人回京,万事可破。
  简承琮徘徊几圈,在薛雍面前弯下腰:“若卫玄琅知道是你与朕设了套引他回来的,又该如何是好?”
  陈家是狼,卫家是虎,谁都能吞了他。
  “不行险招,臣与陛下就再没有翻身的机会了。”薛雍道。
  既然都是个死,不如在死前搏他一搏,抱着希望赴死比在绝望中等死好多了。
  简承琮轻轻抱了他一下:“清言,你还是离开京城吧。”
  陈、卫两家很快就会发觉这事儿不对。
  “不,臣留在京中,即便无望,臣也要陪陛下饮完最后一杯酒。”
  鸩酒。
  简承琮拍了下薛雍的肩:“你跟他一样,都太执着了。”
  薛雍旋即轻笑:“景大人过几日便能进宫当差了。”
  见简承琮没说话,他又道:“臣想辞了官回府上住着,还请陛下恩准。”
  一把捞住人,简承琮问:“清言,你这是做什么?”
  宫中再怎么不好也有几万御林军护卫,也比独身一人宿在外头的强,那还不任人杀剐。
  “臣把陛下的贵地儿腾给景大人。”薛雍道:“怎么,陛下舍不得臣?”
  简承琮面上浮出一丝苦色:“清言。”
  “那臣走了。”薛雍反手在他掌心划了几下,披上裘裳退出去。
  “薛上大夫。”撞进来的上官全要说什么,被简承琮打断:“由着他去吧。”
  清言这般人物,搅在日复一日的朝堂算计中真是玷污他了。
  飞雪的冬日,即便是京城也稍稍减却热闹,街上来往的大都是身有急事的人,赶在这冻死人的鬼天气里,在街上匆匆行走。
  公孙老店的灯笼挂的甚是招眼,雪里一排红彤彤的,写着“公孙老店”四个字,这家分号开起来不久,修的甚是雅致,尽管外面天寒地冻,里面依旧温暖如春。
  进门便是一扇天青色墙,隔着珠帘,青衫木簪的青年掌柜公孙风坐在一张红木书桌前,上面摆着一些文房用品,一本厚厚的帐簿。
  一个学徒模样的小童坐在对面,被暖意熏的正在打盹。
  忽然有个绝艳的身影带着雪天的寒气进来,小童吓了一跳,立刻站起来,端茶倒水去了。
  公孙风抬头瞧了瞧:“哟,稀客啊,怎么今日脱开身了?”
  薛雍含笑打量着他:“辞官了,闲着,来你这儿混顿酒。”
  公孙风合上账簿,看着他眉间那颗朱砂谑道:“我说薛清言,你开荤那么久了这守宫砂怎么还在呢?”
  “公孙月白。”薛雍挑着笑意:“想知道?”
  公孙风摇头:“当我没问。”
  小童送了酒菜过来,二人在一旁的方桌上坐了,公孙风斟了杯酒:“过会儿进宫吗?”
  “不了。”薛雍颜上泛着酡红:“知道陈二公子最近都在何处吗?”
  公孙风握着酒杯的长指动了下:“左不过和那几个世家公子哥儿一处,想凑个热闹?”
  “嗯。”薛雍仰着脖子灌下去一杯:“哪儿?”
  再绵的酒这个饮法也会呛人,公孙风夺了他的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