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心如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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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忠贞重孝于荆门。”她转过身来,看向花如言,“所以,从今日至初六,你每日辰时便须到家祠来清拭祭台。”看到花如言点头,她又放缓了语调道,“当然了,你只须把祭台上的香灰擦去就行了,不至于太劳累。”
  花如言应声称是,眼下也不必再多言其它,她如今是荆家新妇,但是这府中的一切,对于她来说,都是陌生的,她只有是循着当中的某些既定去做,或许会少一些前路未知的茫然。
  施芸嘱咐完毕,掩唇连连咳嗽起来。云映晴马上上前道:“姐姐当心身子,也是时候服药了,我先扶姐姐回去吧。”
  施芸及云映晴离去后,家仆也各自散了开去,只留了一个看守家祠门房的老仆人候在门前。
  思儿为花如言找来了干净的毛布和鸡毛掸子,看主子一人在祭台前擦拭香灰,想上前帮忙,花如言摇头拒绝了,低头看毛布上沾着的灰末,她吩咐思儿道:“你去打些水来。”思儿巴不得能为主子分担,忙去了。
  花如言一壁擦着祭台,一壁抬头扫视供台上的灵位主牌,均是荆惟霖父辈以上的供位,祖荫福泽,家山硕泰,可见一斑。风闻荆惟霖父辈曾贵为宰相,后因年事渐高,便告老还乡,离京时,先帝还特赐了良田千顷,金银万两,因而家业丰厚如斯。
  荆惟霖父亲荆杨昔日为官时在朝堂上交好者众,因此他虽然已远离官场,却在朝中仍有一席影响之地,关键时刻,甚至可谓一呼百应,势力难测。
  正因如此,荆惟霖才会有保荐爹爹成为五品以上官员的把握与能耐,而她,才会在此时,以荆家四姨娘的身份,为荆门列代祖先清拭祭台。
  正凝神擦拭间,隐隐感觉到周遭似有一股异样的压力,正自她身后无声无息地袭来。她忙不迭回过头来,身后并无人影,只是门前微风轻拂,不时有树影晃摇,乍眼一看,还以为是有人藏在那儿。
  她松了口气,但心头的惶然不知为何,却兀自加重了。
  “那个,你,你给我过来!”冷不防这个响亮的声音从家祠外传来,花如言被吓了一跳,转头向外看去,只见从不远处的石凳上斜坐着一个年青男子,正一手向她所在的方向指着,看她有了反应,不耐地又嚷道:“来呀,你聋吗?叫你呀!”
  花如言怔住了,左右顾盼,刚才还守在门房前的老仆人也不见了踪影,四周只剩下自己——他,确是在叫自己。
第七章荆家二官
  第七章荆家二官(本章免费)
  她想了想,放下手中的毛帕,踏出家祠,向那男子走近。
  那男子穿着一袭浅蓝绉纱长袍,慵懒地跷着二郎腿,头发并不以冠齐束,随意地散落在脑后,发丝随着风飘垂在他鬓旁。他面如冠玉,唇红齿白,一双与荆惟霖相似的眼眸此时微微地眯着,略带不屑地打量着正向自己靠近的女子。
  当来到与他相距五尺的距离时,她不再往前走,站定了脚步,戒备地看着他,试探道:“你是……荆二官人?”荆家有二子,长子荆惟霖,次子荆惟浚。眼前这名男子,举止以及神情虽显轻佻,与荆惟霖的冷峭持重大相径庭,但脸庞五官,均与荆惟霖有相似之处,想来该是荆家二官人无疑。
  果然,他干笑了一声,道:“你耳朵不好使,倒是有眼力。”
  花如言听他言语不甚有礼,只不知他把自己叫到跟前所为何事,遂微笑欠身道:“见过二老爷。”
  荆惟浚一摆手,冷道:“慢,我不是什么二老爷,你别瞎叫。”他满脸不悦,“老爷老爷,都把我喊成老头了,这儿爱当老爷的,只有一个人!”
  花如言听着觉得奇怪,细想之下又有点明了,看来这兄弟二人的关系,并不如坊间传言那样的融洽。她也不接他话茬,依然含笑道:“你把我叫来,可是有话?”
  荆惟浚神色有点着恼的样子,提高了声浪道:“你没看我鞋子脏了吗?还不赶紧替我擦干净?”他说着,把脚翘得更高,让她看清他靴子上的黄土。
  花如言有些微地意外,她怔了一下,怒意刚刚自心底升起,又被她按压了下去。她的目光从他的靴子移到了他的脸上,从他眼中看出了一抹挑衅。
  为何是挑衅?
  她今日只梳着一个垂髻,除了银簪外并没有戴其它的首饰,身上穿一件浅青绸布上衣,下身是娟纹百褶裙,确是素淡了些,虽说她并没有和荆惟浚见过面,但府中的下人都有统一的着装,按理是不该把她认作为家仆才是。而且他唤她的时候,她正在擦拭祭台,难道这位荆家二官人,会不知道新妇清拭祭台的规矩吗?
  她轻轻地咬着下唇,眼神清冷地注视着他。错了,他并非把她认错为家仆,也并非不知道她是荆门新妇,他如此而为,是想故意刁难而已。
  她与他无怨无尤,为何要刁难她呢?
  她转念一想,如果他与兄长之间有嫌隙,那么倒是可以解释了他这样做的目的所在。
  只不过,他想下兄长颜面,不代表她会乐意配合。虽然她对那位所谓的夫君并无好感。
  她清了一下嗓子,婉声道:“请二老爷先把靴子脱下,放在一边。我承了荆门祖上的规矩,奉了大夫人的命,必须先把家祠祭台擦拭干净,才可以离开。至于你的靴子,我会在完成清拭后,为你命人拿去清洗,然后干干净净地送到你房中,如此可好?”
  他满带轻蔑的笑容在听到她的话后,微微地凝结了一下,很快,他又恢复了那副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