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软小画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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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澄澄的眼睛偷偷评估他的表情与心情。
  
  过会儿他又说:“不是头疼么?过来我看看。”
  沈音之不动,也不说话。
  
  沈琛颇有耐心的陪她僵持良久,似是而非的熟悉感纷乱闪过,然而对方不给任何反应。
  他兴致渐渐没了,笑容转淡,便如天际泯灭的月亮,进入无光的深夜。
  
  秘书挑着时候问:“沈先生,今晚去哪住?”
  
  车已进入市区,热闹的街道似乎吸走了小孩所有的注意力。她攀在窗户上津津有味地观赏,沈琛收回视线,吐出三个字:“蝴蝶湾。”
  周秘书应声,眼角下意识扫过沈音之,两秒钟之后才后知后觉:自家这位老板名下房产多多,然而蝴蝶湾与众不同。
  
  那是一片离海很近的别墅区,偏僻但寂静。
  2015年开发,因为交通不方便的关系,当初开发便不被房产商赏眼。15年末它在上市前月改成沈琛名下,圈子里纷纷观望且猜测:沈先生是否终于准备涉及房地产了?
  
  结果它至今没上市,全凭眼缘住着寥寥几人。
  
  那片蝴蝶湾里还有栋风景最好的别墅。
  临海,落地窗,装着紫红色的丝绒窗帘,房间里摆设白纱包围的公主床,而且除了卫生间之外,处处装着摄像头,定期检修且更新系统。
  
  这些家具装修通通由沈琛过的手,之后他再没踏进去过。
  剩下七零八碎的后续工作排列在周秘书的记事本之上,他曾不经意想过,那房子或许仅仅是座牢笼。关住太多朦胧诡秘的梦,以及在清醒与梦境中徘徊的沈先生。
  
  然而现在看来――
  它大约要被用来关一个十九岁的小孩。
  
  这样说好像有犯法嫌疑?
  
  周秘书木着脸搜索大脑,一本正经地纠正:藏小孩而已,成语字典里金屋藏娇的藏。
  
  *
  
  半个小时后抵达目的地,周秘书打开车门。
  沈音之没有半点不好意思,踢踏着鞋子下了车,转转脑袋动动鼻子,仿佛在全方面识别这个新的西洋笼子。
  
  周秘书绕圈去另外那边开车门,只见沈琛靠在车垫上闭目养神,丝毫没有下车的意思。
  他便转身带路:“林小姐,跟我来。”
  
  “他呢?”
  沈琛听到她连声问:“他为什么不进去,是不是又在生气,他现在不想理我对不对?”
  
  多么热络的语气,理所当然的孩子气。
  不知周秘书扯了什么话去敷衍,他们脚步声远去,片刻后周遭回归安静,徒留海水拍打礁石的声音在天地间回荡。
  沈琛落下眼皮,忽然摘掉手腕上那串、陪伴多年不曾离身小紫叶檀手串。
  
  他将它丢到角落,紧接着合眼。
  
  悠长的梦境拉开序幕,这次并非废墟中痛彻心扉的死亡,而是一家霓虹闪烁的歌舞厅里。
  他坐在二楼包厢,眼皮子底下有台子,有个年岁很小的丫头猛然被推上台,差点摔倒。
  
  那时她还不大。
  豆芽菜般的身板藏匿在一件黑绸小袄之下。初次登台便不老实,偷偷摸摸地扯衣服挠脸蛋,还大咧咧仰起脑袋去看二楼包厢。
  
  而他低头,准准看清楚那张巴掌大的脸蛋。
  ――俏生生、白嫩嫩,单薄精致得就像男人掌心上的小玩物,迟早长成倾倒众生的清媚妖精。
  
  是她。
  他想:就是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关键的前世记忆(梦)只在关键时候出现。
明天再说为什么。
这样显得我比较高冷。







4.新梦
  民国二十年,百花门内歌舞升平。
  昏暗的二楼包厢里,半老徐娘倚在门边,笑吟吟推出身前的小丫头,“沈先生您瞧,这便是阿音,白香门未来的台柱子呢。”
  
  未来的台柱子么。
  她近看更小了。
  
  天生一副娇俏灵媚的长相,黑发红唇衬得皮肤如雪,独独双眼泛着清澈细碎的光、稚嫩。
  要说天底下的男人要女人,无非红白玫瑰,无非在清纯妩媚里择捡。那么这小孩便是又红又白,又清又欲,两厢平衡生得妙极了,只可惜被外来的浓妆艳抹坏了底,生生落成艳俗。
  
  沈先生低下头去抿茶,忽然开口道:“年纪还小,不该往脸上抹这么多胭脂水粉。”
  
  语气谈不上说笑,又不太像不悦。红姨拿不准他的心思,只管胡乱附和:“是、是,沈先生说得对。”
  
  好在大人物无意为难她,抬起眼皮望向小丫头,温温然问:“你今年多大?”
  
  她给他比划个数字:十四。
  
  “刚才在台上唱的什么?”
  
  “上海滩呀,你没听过?”
  
  一脸‘你连这个都不晓得,真真没见识’的表情,被红姨低低斥责之后才不情不愿地收回去。
  原来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又问:“你家还有人么?”
  
  “没了。”
  
  “怎么没的?”
  
  沈音之心不在焉:“她们都说我爸妈嫌我太傻就卖掉了。所以我没有家,家里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