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辅庭前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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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穿上小袄。兰茴催促,桑枝衣裳又穿得急。等意识到冷,也已经穿过好几个游廊。桑枝更不好意思开口要折返回去拿外袄。
  “走前来我看看。”楼老太太又出声。
  桑枝听话地走上前。
  楼老太太挑指捏住人的下巴,上下左右仔细瞧了一番。
  “你倒是适合穿艳丽的颜色。”
  一身浅领紫粉的薄裳,衬得肤色赛雪,银丝镶嵌衣身,绘成梅花状,一直绵延至底。腰身用织锦细束,勾勒着玲珑身段,酥.胸柳腰,倒叫人移不开眼。
  楼老太太满意,收回了手,在帕上擦了擦。“屋里的胭脂用了吗?”
  桑枝摇摇头,怯怯。“回老夫人,还未。”
  “那是长京内上好的胭脂,寻常买可不必定买得到。”楼老太太悠悠说了句。
  在买下这个丫头后,楼老太太就传了信回府,让心腹的丫鬟收拾出一间干净的丫鬟房出来,并备上胭脂衣裳。为的就是一回府,能让楼老太太好好瞧瞧这丫头的价值。
  不枉她花了五两银。
  孙儿出征前,一心在朝政经书,连醒事丫头都无,更不用说娶妻纳妾。也不知道荒北是不是没有什么像样的姑娘……要不也不至于传出那不入流的传闻。
  楼老太太一想起在外的长孙就揪心,大儿子和长孙,一直是她愧疚最深的人。儿子战亡,儿媳妇不日后也随之而去,留下的唯一孙儿却也弃文从武,替她苦命的儿去了那刀剑无眼的地方。
  老太太怎地不悲哀忧心。
  不管说什么,这次孙儿回京,楼来太太都要给孙儿安排最好的――哪怕是个小小的通房,也得是最娇媚出挑,又要合意识礼。
  楼老太太的目光又落在了桑枝身上,小丫头已经是出落身段的年纪了。
  瞧着是干净,但谁又知道是不是真的干净。
  “涵嬷嬷。”
  “主子。”涵嬷嬷应声,一眼领会,邃抬手指点了几个嬷嬷丫鬟,“你们几人,过来。”
  迷蒙的桑枝还未明白过来,便被几个嬷嬷得心应手地架起拖入了里屋。
  哗啦的水声。
  桑枝被带入了一个小房间。
  房内昏暗,澡桶热气腾腾,端着板尺的嬷嬷立在旁边。
  两个嬷嬷架住了桑枝,一个嬷嬷扯掉桑枝的衣服,随之而来的板尺落在身上冷冰冰,一毫一寸地丈量着。热水顺着桑枝的头浇灌而下,嬷嬷们奋力搓洗桑枝的胳膊身体。
  力气之大,仿佛在揉搓一件破旧衣服。
  “嬷嬷……轻点,好疼……”桑枝疼极,呼救却无人理会,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涵嬷嬷一旁冷眼监看着。
  桑枝的唇咬得几乎要出血。
  足足过了半柱香。
  被折腾得奄奄一息的桑枝才被两个嬷嬷带了出来。
  可怜的人浑身透红,上了年纪的嬷嬷有一身的蛮力,再加上老夫人下了命令,哪里会怜香惜玉。嬷嬷们松了手,身上只披着件单薄的白色薄衫的人便无力地滑落在地,浑身上下冒着热气,连趾头都在颤疼。
  涵嬷嬷递上刚记录的册子:“主子,洗干净也检查完了,还是个雏儿。”
  楼老太太颔首,抿茶,一手捻过册子翻了翻,后扫眼地上的人――眼眶泛红,嫩唇娇红,好生惹人心疼的样。
  也难怪乎,本上还记着柔韧度和软度俱佳。倒是娇气的身子。
  “桑枝,这几天你就跟着秦嬷嬷学学规矩。”楼老太太合上小册子。“你以后是要伺候大少爷的人,别枉费我从江南把你带来,莫给我丢脸了。”
  楼老太太又看向一瘦小的嬷嬷,吩咐:“有什么不仔细的地方,尽管敲打。但别在脸上和身上留下印记。她以后伺候大少爷有什么失责,我也拿你们问罪。”
  嬷嬷们齐齐蹲身:“是。老夫人放心。”
  *
  楼府里的下人都传开了。
  楼老太太从江南带回了个千娇百媚的丫头要给大少爷做通房。
  目睹那天二房吵闹场景的人无不像模像样地描绘议语。
  “说是狐狸精转世都不为过,啧啧那双眼,尽勾人魂呢……”
  “二少爷只是看一眼,就被勾得连沉迷的歌姬都没顾上呢。”
  二房的人自然也耳闻府里的闲言。
  二小姐楼允溪:“瞧那些下人传的,祖母真带了个狐狸精回来?”
  方氏揣着汤婆子靠榻背上,舒舒服服地长嘘了口气。“也就那样,一个丫头片子,就算再好看也只是一个通房而已。”
  二小姐还是有点不甘心,“早知道当时就留下瞧几眼了。”
  方氏手指点了点女儿的脑袋:“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你今儿几岁你有数没?怪不忽你祖母看不起咱,你看你三叔的女儿,书画琴棋样样都行,到时候找不上个比她强的人家出嫁你可别来哭!”
  “哎,娘……我哪里比人差,再说那三妹又没我好看,脸上还有吓死人的怪疤……她才是没人要的。”二小姐抱着方氏的胳膊撒娇,“像我这样的,没亲王府的我可不嫁……”
  方氏白眼:“你还挑上眼了,现在不学点本事,到时候夫君被外头的狐媚子勾走,让你有得哭。”
  “我是楼家的小姐,谁敢欺负到我头上!”
  “楼家?”方氏叹气,“咱们依仗什么?你祖父的功德都败光了,现在那还不是靠你大伯大哥的圣宠,到时候一分家,咱们还能有个啥?”
  “祖母天天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