寤寐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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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无所出。新贵出身的淑妃率先诞下皇长子,正是日后沈煜一手扶持的齐王;没过两年,崔贤妃难产而死,留下一子,便是自小被姜后养在膝下的楚王。
  姜韫想起那碗下了毒的银耳羹,咬了咬牙。
  她尽心尽力抚养楚王,一手将他推上帝位,到头来被他一碗银耳羹葬送了性命。
  楚王被人当刀使,这背后之人除了沈煜,决计与崔家脱不开干系。
  她冷着脸告诫姜韬:“你给我离崔家人远一点,没一个好东西。”
  “啊?那崔九呢?”
  姜韫一个眼刀子甩了过去,姜韬立马缴械投降,笑容满面地道:“某保证离崔家人远远的,阿姊说什么某都好好照做!”
  她看他嬉皮笑脸的模样头疼死了,见四下无人,抽冷子冒出来一句:“那你去把沈煜给杀了。”
  姜韬一顿,一脸惊疑:“阿姊你开玩笑呢?”
  姜韫盯着他打量片刻,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整日里想着打打杀杀的,没那个本事,就老老实实待府里读书。”
  她话音刚落,两人府里的陈管家脚下生风地走过来:“四娘七郎!大爷吩咐你们去一趟书房。”
  姜韬暗道不好,适才他二人打闹,在客人跟前落了父亲的面子了,只怕是有一顿训。
  “客人离府了?”姜韫蹙眉问。
  “正是,大爷刚送完客,眼下在书房等您二位。”
  姜韫二人对视一眼,一齐起身过去。
  姜韬跟在后面,望着姜韫的背影,心里总觉得他阿姊今日怪怪的。
  ……
  姜禄如今官拜吏部尚书,一部之长官,掌天下官吏,哪怕是在家中也是一身不近人情的官威。
  姜韫总觉得他冷心冷情,眼里除了做官再无其他。当年母亲跟着他外放出京,水土不服染上一身的病,他请了郎中叮嘱她服药,便仍是一头扑在公务上,甚少回家。母亲去世后,他们姐弟俩与他也并不亲近。
  此刻,姜韫领着姜韬踏进书房,便见姜禄正在案前运笔写着什么。
  姜禄闻声抬头,见他俩进来了,便搁下了笔,皱着眉训斥:“你二人今日在闹什么?礼数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姜韫垂着眼没作声。姜韬偷偷瞄了她一眼,抿了抿唇,主动上前去认错:“父亲,都是儿子的错,惹了阿姊生气,阿姊一时被气昏了头才没顾上那些。”
  “认错倒是快,什么时候见你改了?”姜禄脸色依旧不见缓和,“滚出去自己反省。”
  姜韬忙拉着姜韫一起出去,姜韫却摇了摇头,让他先走。他只得一步三回头地先出去了。
  房门重新被关上,姜禄一面提笔蘸墨,一面问:“有事?”
  姜韫上前了几步,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问:“父亲为何不问女儿装病避开宫宴一事?”
  她病得蹊跷,明眼人都瞧得出来是故意的,府里传言她是心系崔九不肯入宫,她也没解释,就是怕宫里猜忌姜家,好以此为借口。
  她此举惹得祖母大发雷霆,姜家二房私下里幸灾乐祸,这些她都料到了,唯独不曾想到父亲对此不置一词。
  姜禄仍是没抬头,只顺着她的话问了句:“为何?”
  他总是这样,什么事什么人都不关心,满心满眼只有他的仕途。姜韫有些恼了,不答反问:“父亲不是想进政事堂吗?”
  前世她入宫为后,祖父去世后,她与父亲在后宫前朝里应外合,最后让父亲官拜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姜禄终于抬起头,皱眉看着她,好半晌没说话。
  “你母亲不在,你的婚事你自己做主便是。”他转头想到一茬儿,又补了一句,“不过,最好不要考虑崔家。”
  姜韫抿着唇不说话。
  从小到大哪一桩事不是她自己做的主?姜禄从来没管过她。旁的闺阁小娘子羡慕她自由,却不知她也曾羡慕过她们日日耳边有爹娘的叮咛和关心。
  “女儿省得了。”她淡淡应了句,福身行了一礼,转头离去的时候忽然觉得不对。
  父亲特意提崔家作甚?
  按理来说,他连她拒绝入宫为后一事都不在意,那她就算嫁进崔家又如何?况且姜崔两家关系一直不错,也素来有过通婚。没道理在她的婚事上如此针对崔家。除非――
  朝局变动,姜崔两家成了对立面。
  姜韫灵光一闪。
  沈煜!
  她当下忍不住问出口:“宫里的意思是让祖父复职?”
  姜禄运笔的手顿了一下,眉头皱了起来:“慎言,你管这些作甚?”
  这态度便是八九不离十了。
  怪道沈煜好端端地私下造访姜家看望祖父。他如今是皇帝跟前的大红人,代表的可不就是皇帝的意思。
  姜家想退都退不了。
  如今政事堂三大元老,以德高望重的姜老太爷为首,然祖父常年卧病,很长时日不曾上过朝了。除了姜家之外,政事堂由崔、李两世家把持。
  这也是前世姜韫能问鼎后位,而崔十娘始终在妃位打转的原因。
  皇帝疑心病重,断不能让外戚独大。这一世后位空悬,把崔家摁在妃位上不提,还要来挑拨姜、崔两家,让祖父早日复职,压制崔家。
  她又急急发问:“祖父是什么意思?”
  姜老太爷自新朝初建以来,身子骨时好时坏,私下里颇有回朝堂的意思,只不过姜家放不下心,一直让他好好在家养着。
  姜禄头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