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武星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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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他的身边,找了一块还算平整的礁石坐了下来,把脚伸进冰凉的海水之中,随后抬起头,默默地看着他。也许是心情沉重,也许是对于父亲心存愧疚,他白天对我说的那一句“你该多去看看父亲”余音还在耳畔,傍晚时父亲却已经作古,这种难以言喻的失落感让我的心像被上千只蚂蚁啮噬着一般,痛不欲生。
所以我没有开口,弟弟却先开口了。“哥,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你知道吗?我远比你要难过得多。”
“我知道。”我垂下头,低声说道。
“不是因为父亲,是因为你!”弟弟的声音冰冷无比。
“为什么是我?”
弟弟并不回答我的话,而是继续问道:“哥,倘若你还能最后活七天,你想去做什么?”
我看着他,语气惊讶:“什么?为什么这样说?”
“大哥要杀你,所以你只能活七天了。”弟弟的话仿佛是死刑的判决,配合他那苍白的脸色与木然的表情在那逐渐变暗的日光下显得诡异无比。
“为什么?”
他直勾勾地看着我,似乎是想从我的眼神里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片刻之后,他缓缓地说:“因为父亲说‘社稷托付给你’。其实没有这一句话,你也一样会死,哥哥。”
未等我再发问,他已继续说道:“哥哥,你认为没有父亲的授意,我白天的时候会问你那样的话吗?父亲留下了两份遗诏,那一份新的遗诏上,写的……”
“写得是我?”倘若此时我的脸上有表情,那必然是一个惊愕的表情。
“不错,哥哥,那一份新的遗诏上,写的就是你的名字,这份诏书就藏在父亲床榻旁边的暗格里,他与我说话的时候给我看过!”弟弟看着我,似乎在等待着我继续问他些什么。
“大哥知道了?”
“如今宫里宫外,哪里没有他的耳目?”弟弟的话语似带着无奈与嘲讽。
“怎么办?”我低下头,两只手局促不安地相互握着。
“很简单。”弟弟说话时候张开嘴,我一眼就看见了他嘴边尖利的一颗虎牙,“杀了他,他又如何再能杀你?”
倘若这句话不是弟弟说的,我一定会认为是在开玩笑。
“他是武将出身,我哪里会是他的对手?罢了……”我看了看弟弟,用叹息的语气说道:“弟弟,你没必要牵扯进这件事来,真的没有必要……”
“我?”他看着我,玩味地说道:“我早已没有办法置身事外了……”他的语气一转,用冰冷刺骨的声音说:“哥,我帮你一起杀了他!”
“怎么杀?”就像是即将溺死的人抓住了一截浮木,不,哪怕那是一根芦苇,他也会死死抱住的,我不想死,所以我追问道。
“哥哥,你记得吗?我们要为父王守灵。”他看着我,缓缓说道:“今晚是大哥,明晚是你,后天晚上是我……第四天则是我们三个人一起为父王守灵。”
“你要在灵堂上杀他?”我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连我都可以感觉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动的声音。
他看了我一眼,继续说:“不错,他平时即便上朝都穿铠甲,刀剑不离身,想要杀他真是千难万难,但是守灵则不同,不仅要穿素服,不能穿铠甲,还不允许佩戴刀剑,侍卫随从也不允许上灵堂,正是我们下手最千载难逢的机会……”弟弟的话锋里仿佛隐隐约约透出了鲜血的腥味,“我们两个人联手,一起杀了他!”
我被他的说话时狂热的语气吓住了,似乎他察觉到了我眼神中的惊恐,而我明显得感觉到弟弟的眼神里隐隐现出一丝失望,刚刚在我心里暗暗发芽的种子刹那间又湮灭了。
“容我再想一想吧,弟弟。”我委婉地说道,他也没有多说,只是又再补充说道:“哥哥,有一句话叫‘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王位之争从来都是最残酷的角斗,胜利者与失败者只有一个人可以活着,另外一个人连跪的资格都没有,是死了,而且死得会很惨!”
日出日落,第二天很快就过去了。
我一身素服跪坐在蒲团上,看着灵柩前两侧方案上的白烛,在微微的夜风之中摇摆不定。
黑白两色的灵堂里,渲染的是谁的寂寞?
今天大哥说的话却在我的脑海里不断地重复着。
“该是时间让海对岸的人知道我们的力量了!”
“我要让生国的人解脱痛苦!”
他扬言要渡海出兵生国,他要征服生国,把死国的信仰带到生国去,让那里的人从痛苦中得到解脱在死亡信仰下得到升华。
据我所知,在很多年以前,死国曾经向生国发动过战争,也一度占领过生国大片的土地,但后来却又不得不退回到浮沉海的这一边来。按照死国人的说法,生国的人生活在折磨与痛苦之中,是脆弱的,在没有情绪,悍不畏死的死国战士面前是不堪一击的,但结果竟然是这样的。随后这一段历史也就被湮没在了时间长河之中,只有宫中藏着的羊皮卷上记载了只鳞片爪。
我一直难以说出,我对于海对岸的生国,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我想哭,也想笑,我也忍受着各种各样情绪的煎熬,这是我有别于死国人的地方,或许在我心里,我一直都把自己当成是生国的一员吧。
如果生国,对岸的生国也变成死国这样,该是一件多么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
我听闻过大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