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迫症的历史:德国人的犹太恐惧症与大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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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迫症的历史:德国人的犹太恐惧症与大屠杀
作者:克劳斯·P. 费舍尔
内容简介
德国历史上的反犹文化源自于哪里? 如何演化为战争对犹太人灭绝性的种族杀戮? 《纳粹德国:一部新的历史》作者、纳粹德国历史研究专家 克劳斯费舍尔叙述德国反犹史及其极端形态的经典之作 自中世纪以来,在欧洲的文化中,尤其在德国的文化中,就充斥着反犹太人的现象,它在基督教、仇外性、生物人种学等多方面有其深刻的历史渊源,直至纳粹大屠杀的发生。本书再现了各种要素聚合发酵而成的一场灭绝性的种族杀戮,并从几个不可或缺的层面形成了纳粹大屠杀的历史叙事,也正缘于此,它成为叙述德国反犹史及其极端形态的经典之作。
致 谢
不久以前,我做了一个让人神经崩溃的噩梦,我梦见了大屠杀。噩梦的开始是,我受邀给一群似乎地位显赫的人士做讲座。当我开始演讲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孑然一人,手里拿着话筒,身处恐怖的、停尸房般的博物馆,里面塞满了犹太受难者的尸体,因受到严刑拷打而损害严重,残缺不全。惊恐之中,我快速穿过这间可怕的屋子,不时撞上奇形怪状的尸首,每具尸首都有鲜明的体征表明死因。我气喘吁吁,试图向看不见的听众解释我所看见和所描述的东西都是真实的,听众应该相信我的证词。正当我在讲述这一信息的时候,这间屋子的墙壁、天花板、地板开始滑动,改变了位置。地板变成了渗透鲜血的尸体。我十分惊恐地试图跨过尸体,找到出口。就在这时,我一身冷汗地醒了过来。
噩梦暗示着两件事情:一是我认识到我正在触及一种最原始形态的邪恶;二是我感觉到令人悚然的疑虑,即我是否有能力深入其中,去理解这种邪恶,并向其他人解释这种邪恶。令人庆幸的是,在写作本书的过程中,我得到了我的家人、我的朋友,以及对我助益匪浅的理性批评者们众多热情的支持,特别是我的太太安。没有莱奥纳德·?马萨克的鼓励,没有我们对“作为一个犹太人意味着什么”这一问题持久不懈的交流,我对犹太人经历的理解将会缺乏有价值的洞察。同样,假如没有杰弗里·?伯顿·?罗素对邪恶和人类的攻击性提供有价值的回应,我就远不能在总体上把握邪恶的本质,特别是纳粹的本质。在写作本书的过程中,罗素一直是坚定而严苛的批评家。他对关键问题的眉批,经常以极度痛苦的表白形式出现,即当他读到纳粹的残暴和谎言最恶劣的情景时,他颤抖不已。此时,我知道我的写作处于正确的轨道之上。
我要向罗杰·?莱登和格哈特·?霍夫迈斯特表示感谢,他们阅读了手稿相当多的部分,提出了有所助益的建议。我要向阿兰·?汉考克学院的良友和同事加里·?比尔利,以及在不同研究机构工作的我的学生表示感谢,他们帮助我澄清我的思想和观点。我要向希拉·?哈蒙表示感谢,她为整理手稿做了无价的工作。还有康提纽姆出版社的编辑弗兰克·?奥韦斯,他是一位尖锐的批评家和敏感的导师,我要向他的支持和有价值的建议表示感谢。
在写作本书的过程中,我亲身感受到了我一直在理智上知道的事情:痛苦的过去永远在当下的表层之下不远,我们对付它的本能办法就是去抑制它。在德国、奥地利、匈牙利、波兰旅行的时候,这一点十分明显,对于许多人来说,犹太人受难和大屠杀的主题一直是一个禁忌,包括我的一些亲戚,他们有意回避讨论这一问题。为了使未来的世世代代不再去经历类似的恐惧,当务之急是面对这种极端邪恶,只有它才能定义大屠杀的含义。为此,我真诚地希望我的书能作出些微的贡献。
导 言
由国家发起的对600万犹太人的杀戮通常被称为“大屠杀”,它是20世纪最大的犯罪。鉴于这种强加在无辜受害者身上邪恶而有计划的残暴,未来的历史学家们可能为其贴上历史上最重大犯罪的标签。对这一事实的认识,无疑导致了历史学家们提出两个关键的哲学问题:一是这样的邪恶是如何在许多人认为是进步的西方突然爆发出来的?二是给世界提供了最杰出的科学家、音乐家、哲学家、神学家以及作家的德国人,为何屈服于一种在1900年任何一位理智健全的人都不可能预言出现的兽性?本书试图回答这一显然令人费解的问题。
任何一位希望解释这一重大事件的人,从一开始都应该表明自己所持有的假定,以及通过自己的著述传达的信念。指导本书的一条主要原则是,努力避免在叙事过程中经常会遇到的两个极端:德国人恐惧症和辩护性的修正主义。五十年前,当施加在欧洲犹太人身上的可怕暴行刚刚结束时,许多人想指控所有的德国人要对纳粹政权的邪恶行为负责,这是可以理解的;但是,由于这样一个意味着普遍罪行的总体指控,就相当于用一把定罪的刷子把所有的德国人玷污,所以盟国很快就制止了这种反向的种族主义方式。仁慈而头脑清醒的人们认识到,你不能用罪恶的领导层所犯下的罪行来指控整个民族,从而陷入与促使纳粹杀戮600万犹太人一样的非理性的想法当中。
然而,在这一巨大罪行的符咒之下,一些历史学家继续以公开或更加聪明的暗示主张普遍性的德国人原罪的论点。注在最极端的陈述当中——正如本书作者在一次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