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不甘(重生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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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地走向又黑又亮的四轮皮盒子。
  沈何夕对这样的景象是好奇的也是憧憬的,可是这样的事情,其实和她没有丝毫关系,绸布包裹和提盒都是沈何朝拎着的,一老一少迈着同样节奏的步伐走向大门,沈何夕只能站在一众帮厨的后面踮着脚看着爷爷和哥哥上了黑色的大轿车。
  回过头,只有一个空落落的院子,还有一群小伙伴趴在墙头上吱吱喳喳:“沈何夕,为什么你不去呀?”
  小小的女孩儿不知道什么是嫉妒,也不知道什么是羡慕,只是眼睛酸了,心里疼了,被遗忘和丢弃的感觉浸透在了灵魂里,再也挥之不去。
  所以,尽管沈何朝是个二十四孝好哥哥,尽管时光荏苒沈何夕早就忘记了那些旧事。
  他们依然不是一对亲近的兄妹,或者说,沈何夕一直拒绝亲近自己的哥哥。
  如果骄傲中二的沈何夕能更成熟一些,一定会认识到她有一个多好的哥哥。
  如果时间能让他们从容长大,那么从前种种的轻慢和冷脸也都能被时光涂抹干净,可是,命运没给他们机会。
  一个心有不甘,一个戛然而止。
  乍然看见自己的哥哥,沈何夕只觉得自己是在梦里,梦见了自己最好的年华,还有自己内心最沉重的亏欠。
  曾经有多不喜欢,后来就有多悔恨。想起来曾经的种种,沈何夕就像那些自己独自一人度过的夜晚一样,用被子把头遮了起来。
  看见自己的妹妹又把头蒙了起来,沈何朝又笑了笑,蒲扇轻轻放在一边,他转身离开了房间。
  粉白相间的毛巾被早就被蹬踏出了一个大洞,被人用蓝色的棉布细细地补了起来。
  针脚比豆腐丝还要绵密。
  蚊帐上还沾着陈年的蚊子血,被竹竿横七竖八地支撑着,随着女孩儿逐渐剧烈的抽搐而抖动了起来。
  被褥还散发着被阳光晒过后的气息,蚊帐也有被艾蒿熏蒸过的残存气味。
  在那个拙劣的蚊帐架子里,在那个破旧的毛巾被里,女孩儿咬住自己的手臂,眼泪和鼻涕混在了一起,沿着涨红的脸庞堪堪要流进她的嘴里。
  二十年后被人们赞美优雅得体的沈何夕完全顾不得这一切,疼痛让她知道这一切不是梦。
  她回到了二十多年前,自己的哥哥还活着。
  绿豆水的碗边上沾满了盛夏的水汽,慢慢流了下来,像是洗刷干净过往的泪滴。
  高木柜上红木的机械钟咔嚓咔擦地发出时光流逝的声响,外面的蝉鸣中掺杂了有规律的切菜声。
  抱着毛巾被坐起身,沈何夕看见了床前泛着凉意的绿豆水,床位旧铜色包边的红木箱,还有洗到了泛黄的老蚊帐,一切依稀昏昏黄黄,这次终于不是在梦里了。
  午后的院子里蝉鸣沸腾,热辣辣的阳光泼洒在地面上,黄黄的肥猫趴在菜架子下面小憩,卷了叶子的南瓜藤似乎也被太阳罩上了一层晃眼的罩子。
  只有沈何朝笔直地站在这样的阳光下面,他正在把一个白萝卜切成细丝。
  葡萄架的影子里,沈老头端着一碗绿豆水躺在摇椅上,对着自己的孙子恨铁不成钢。
  “你也不管管她!跑出去一疯一上午回来倒头就睡!放假了店里也不去帮忙,你还又是绿豆水又是萝卜丝,她还成了功臣了!”
  沈何朝眼皮也没动一下,腰板挺直,颈部微倾,肘部用力,手上只看见刀影不绝,细细密密的萝卜丝就从他黝黑的手掌下面码了出来,像是生来就如此这般的样子。
  最后一根丝也被切好,宽宽的菜刀一铲一翻,萝卜丝就妥帖地层层摞在了盘子里。这时,沈何朝才抬起头,对着老人把一根食指放在嘴前比量了一下,又指了指一边的窗子。
  老人回了个犀利的白眼,一口干掉了碗里的绿豆水,用蒲扇狠狠扇了扇两下,终究,没有再说话。

☆、三鲜水煎包

  沈何朝是巷子头上的那家沈家饺子馆的老板,沈何夕是他的妹妹。
  沈何朝是整个太平区除了自己爷爷之外最会包海鲜馅儿饺子的厨子,沈何夕是他的妹妹。
  沈何朝今年二十二岁有黑黑的脸白白的牙,沈何夕是他的妹妹。
  沈何朝是个哑巴,他是沈何夕的哥哥。
  沈何朝最近很开心,自己一直捧在手心里的妹妹突然变成了跟屁虫,不管自己去哪里,她总是骑着那辆自行车跟在他的身后。
  他不知道。
  在沈何夕的记忆里,他在22岁这年的还没入秋的时候,死在了冰冷的海水里。
  对着镜子,沈何夕捏了捏自己细弱的小胳膊,虽然觉得自己还是挺有力气的,但是凭自己这副小身板想要能救了哥哥基本是天方夜谭吧。
  在沈何夕经历的那段年月里,她一直没有弄清哥哥死亡的具体时间和原因,那时的她满怀着对腐国的憧憬跑去了京城补习外语,一通电话她才知道自己哥哥溺水身亡。
  等到她回到家里的时候,沈何朝已经变成了墙上的黑白照片,她看着哥哥的遗照还没有接受现实,就被爷爷强行带到了乡下,软禁了起来。
  从此沈何夕的生活轨迹彻底脱离了预定的轨道,她身不由己地被强迫学厨艺,一学就是五年,五年后,她踏上了全国学艺的道路,终其一生,即使是给爷爷料理后事,她也没有再回到过这个城市。
  此时的她早已收到了国外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可是她的心思完全没有放在自己未来的前途上。
  怎么能救了哥哥,才是沈何夕面对的第一个难题,因为她不知道时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