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者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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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业。
  这或许是我家的通性。尽管我父母口头上极少说这事――但我觉得他们其实是希望我认真念书的,而我很可能会辜负他们的期望。我就是这样的人。
  我想自由,又想糊口,期待天上掉个馅饼让我一生无忧的同时又害怕可能伴随而来的同等程度的坏运气,社会上这样的人随处可见,简而易懂地形容即是「半吊子」。
  偶尔被火烧燎到屁股了,就起来走几步,别的时间一贯能拖则拖、能躺则躺。
  假如没有漫画这个兴趣,我未来的规划可能就是进入一个普通的公司,整日蹲在电脑前,什么事也不做,什么事也不想――只等下班。社会上这样的人随处可见。
  升上大阪阳岛高校后,我的心立刻被强烈的紧张感冲涨起来,仿佛拼死拼活刻苦学习的生活就在眼前。
  好在这种心情在开学第一天时就被冲淡了,我想大概就是因为那次相遇。
  我见到了姓真澄的同级生。听起来似乎是我过于注重外表,但那时我的确被他迷住了。
  原本应该在焦虑于学业的上学第一天的早晨,我坐在1年4组的教室里想着关于他的事。
  真澄走在我身旁时,身上会散发着洗涤剂与洗发水的淡且好闻的气味。
  他说的是大阪话,但语调很奇怪,听不出关西的土味,有种工作中一直用标准语和英语的关西人在多年之后重新开始说关西话的感觉。
  一言以蔽之,时髦。这是我对他的强烈的第一印象。你很难想象他以刻板印象中大阪人的样子、穿着豹纹裤子在小商铺前同人讲价的情景,而同为大阪人的我虽然也不太符合关于大阪人的、热情而不拘小节的印象,在「土」方面却很符合。
  ――我猜测他可能在关东的大城市住过很长时间。之所以会这么想,是因为我联想到了在东京上学的姐姐美海――
  她在去东京之后不久就变得很注重时尚,简直和之前判若两人。
  一家人出门聚餐时,她会用大阪话牙尖嘴利地抱怨东京人的麻烦,吹嘘自己在东京的见闻。
  我在旁边一边嚼菜一边含糊其次地用语气词嗯嗯啊啊地回应她的话,心里想的却是她也没资格说――
  此人穿着打扮已经与过去大不相同。头发也剪短了,染了个渐变色。
  穿的是印着复杂汉字的袜子,指甲上涂着鲜艳的荧光色甲油。
  我倒不是讨厌这种时髦。不如说,我的内心更像是对此怀有憧憬。
  像是大城市特有的快节奏、简洁明快的生活方式,以及摆满货物的琳琅满目的商品货架――我说不定正憧憬着这些东西。
  又或许只是我习惯了大阪的风与气味,才会对其他地区的风土产生过于正面的幻想。也有在大城市住太久而羡慕起乡村生活的人吧?
  或许正是源于对那股子「时髦」的移情,我对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真澄」充满了好奇。
  他在哪个班?他是怎么样的人?我想知道,但我的行动力不支持自己一个班一个班地找过去。
  如果有人问起我找他的原因我该如何回答?因为我对他很好奇?
  这样回答必然是不行的。那时正是我们最擅长起哄的年龄,大概初二时我就曾听闻过班内女生讨论隔壁哪个班的两个男生在谈恋爱之类的传言。
  说得煞有介事,在我看来这属于个人隐私,是不该任由外人评说的。
  学习生活有如煮过凉透的白开一样,或许身处其中时情绪随之调动,过段时间再回味却没有味道。
  入学前我最担心的是学力不足的自己在学校里会不适应,甚至遭欺负,事实证明我多虑了。
  恰恰相反,我靠着自己在绘画上面的特长赚了不少眼球。第一堂美术课的作业是绘制一张校园一角的景色,我于是对着爬满月季的铁丝网描画了幅完成度算高的素描交了上去。
  自那之后班内需要手工绘制的活动我几乎都无法缺席,这是后话。
  我有段时间没见过真澄。这不代表我忘了他,正相反,他常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我的位置位于教室最后一排靠窗,是最适合发呆的位置。上课期间觉得困倦了、快要睡着了,我就会望向窗外。
  下面是真澄曾经走过的操场,绿油油的,光是注视着就能明显感觉到眼睛得到了放松。
  每每这时,我好像又闻到了真澄身上特有的、淡淡的香气。


第4章 、启程前的鲍勃(一)
  他的肩膀如何?骨骼如何?眼眶的凹陷程度如何?
  “山岸,你――”
  课间,坐在我前面的男生突然转过身来趴在椅背上问我。教室内闹哄哄的,我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什么。我将身体头往前探过去问:“你说什么?”
  “我是说,你想好参加哪个部门了吗?”
  这个留着《将爱》中佐藤健一样的发型的男子叫森田拓海,是个永远一副精气十足样子的人。
  我们关系不错。之前有次他帮老师搬作业纸到教室期间手一抖,作业纸散落一地。
  我帮他捡拾了散落在地的纸张。自那之后他就常向我搭话。
  “我还没想好。”
  “当然是美术部吧?”他用小指敲击椅背,时不时蹭到我桌面的边缘。
  我则不动声色地将夹有纸张的合上的教科书往桌上敲两下直至整齐。
  “相比起美术部,我更乐意去漫画研究部。”我用漠不关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