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发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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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发狂了
作者:凯伦·乔伊·富勒
内容简介
露丝玛丽五岁时,姐姐费恩突然失踪。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留在她的心间。费恩宛如另一个她,她们就像一对孪生姐妹,虽然费恩的身份很特殊,她是一只黑猩猩。不过,费恩认为自己是人类;露丝玛丽在学校被同窗视作猴子女。 露丝玛丽一个月大时,她的心理学家父亲从非洲领养了三个月大的黑猩猩宝宝费恩。就这样她拥有了姐姐,也被迫参与到人类和黑猩猩的共养实验。它彻底改变了露丝玛丽的人生,而这个家庭也从正常走向了疯狂。 与费恩分开后,露丝玛丽始终思念着她。从中间她倾诉着发生在她身上的疯狂的一切。她期盼着有一天再次遇见费恩,这世上的另一个她

序曲
我现在的朋友要是知道我小时候是个话痨的话,肯定特别吃惊。两岁时,爸爸给我们拍过老式的家庭影片,没有声音,颜色也显得淡淡的——白色的天空,我的红色帆布鞋也成了幽灵般的粉红色——但是你仍然可以从这些纪录片里看出来我有多么能说。
影片里的我正在做小型园林绿化,从家门口的砾石路上捡一块石头,跑回家放到一个大洗衣盆里,然后再跑出去拿一块石头,就这样来回跑,每次只拿一块石头。我十分认真,但却在显摆。我眼睛睁得很大,像无声电影里的明星一样。我拿起一块干净的石英仔细打量,又把石英塞到嘴里,让一边脸颊鼓起来。
这时妈妈出现了,把石英从我嘴里掏出来,又从镜头里消失。但是我那个时候正在大声说话——你可以通过我的姿势看出来——所以她又回来把石英放在了洗脸盆里。整个场景持续了大约五分钟,其间我一直说个没完。
几年后,妈妈给我们讲了一个经典的童话故事,说的是姐姐讲话的时候嘴里会吐出蛇和癞蛤蟆,而妹妹讲话的时候嘴里却会吐出鲜花和宝石。我听完之后想到的就是家庭影片里的这一幕,妈妈把手伸到我的嘴里拿出了一颗宝石。
小时候我的头发是淡黄色的,比现在的漂亮多了,那时我还会为了拍家庭影片而打扮得像个洋娃娃。我用水把那随时会飘起来的刘海压在一边,还戴上一个蝴蝶结状的水钻发卡。只要我一转头,水钻发卡就会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我的小手扫过盆里的石头。我猜我当时可能在说,总有一天这些宝石都是你的。
我也可能说了一些与这完全无关的话。对我父母来说,这部家庭影片的意义不在于我说了些什么,而在于我能滔滔不绝地一直讲。
当然,父母有时候也得逼我停下来。妈妈曾经这样建议过我:当你想讲两件事情的时候,挑一件你最喜欢的讲,并且只讲这一件事,她说这是一种社交礼仪。不久之后,两件事变成了三件事,我需要在三件事情中挑一件我最喜欢的讲。
每天晚上爸爸都会到我的房间来对我说晚安,这个时候我就会打开话匣子,一直讲,甚至连喘气也顾不上了,拼命想用我的声音把爸爸留在房间里。当我看到爸爸已经把手放在门把手上准备关门的时候,我就赶紧对他说:我还有话要说!关到一半的门就会停下。
爸爸会说,那就从中间开始说吧。客厅的灯光照在他身上,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很疲惫,成年人劳累了一天之后到了晚上都像他一样疲惫。客厅的灯光照到卧室的窗户上就像一颗星星,人们可以对着星星许愿。
那就跳过开头,从中间说起吧。

第一章
那场将我与过去隔离的暴风雨停止了。
——卡夫卡,《致科学院报告》

1
我要讲的故事的中间部分发生在1996年的冬天。那个时候,就像家庭影片里记录的一样,家里早就只剩下妈妈、我和摄像机后面的爸爸了。1996年,是哥哥消失的第十年,也是姐姐消失的第十七年。在故事的中间部分,哥哥姐姐都不在了,尽管要是我不告诉你的话,你可能都不知道他们曾经存在过。到1996年,十几年已经过去了,我已经很少再想到他们了。
1996年。闰年。农历火鼠年。克林顿再次当选美国总统,这太让人痛苦了。塔利班攻克喀布尔。萨拉热窝围城战役结束。查尔斯和戴安娜离婚。
海尔-波普彗星出现在地球上空。11月,有人称海尔-波普彗星后面有类似土星的物体。克隆羊多莉和击败国际象棋大师的计算机“深蓝”是那年的超级巨星。科学家发现了火星上存在生命的证据。海尔-波普彗星后面的土星状物体可能是外星人的太空飞船。1997年5月,三十九个人拼命想登上这艘飞船。
在这种大背景下,我的生活就显得太普通了。1996年,我二十二岁,正在加利福尼亚大学戴维斯分校混日子。这是我在这个学校的第五年,但我仍然在读大三,也可能是大四。我一点都不在乎工作、学校的要求和学位会给我带来什么好处,所以我还是不能尽快毕业。爸爸总是说,我上学时间倒是很久,却没学到一定深度。
不过我一点都不着急。我没有什么野心——既不想受万人赞赏,又不想被人责骂——我就夹在这两者中间受着折磨。但这并不重要,没有哪个专业绝对能把学生带领到其中一端。
我仍然在花父母的钱,他们觉得我越来越讨人厌了。妈妈最近很容易生气,她以前可不是这样。妈妈生起气来理直气壮,好像吃过兴奋剂一样。她最近宣布以后再也不做我和我爸的翻译员和传声筒了。我和爸爸后来很少说话,所以我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