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真君一往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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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原地忽然刮起阵阵大风,耳边风声猎猎作响,势头之大,好似要将四周微弱的声音一并吞噬殆尽。
  只余风声。
  只余风声?
  不对,不对。还有……好像还有什么。
  我闭上眼,凝神听去,终于听见――原是在我那胸口处、表皮下,正一声一声、极为规律地沉闷回响着,一颗鲜活心脏跳动的声音。
  奇怪,神木本应无心,为何我会凭空生出一颗?
  我还未深思,就觉得泪已盈眶,自眼角处争先恐后地流了下来。我一面流着泪,一面却茫然地想道:
  我不记得了。


第3章 相见欢・其三
  6.
  也许不记得才是更好。
  我掀起一角衣袖,拭去脸上泪痕,分外纳闷。我究竟为何要哭?伏清今日关心我了,我应当很高兴才是。
  将玉瓶妥帖收好后,我头一回神清气爽地从阆风宫走了出来,大摇大摆地向前几步,却听见身后有人唤我:“少箨哥哥。”
  声音又甜又腻,勾着尾音上挑,好似在唤情郎。
  我闻声识人,顿感全身发冷,失了几分漫步天庭的闲情雅致,当即将我本命灵器揽月枝召了出来,乘上去逃之夭夭。
  那声音的主人杏眼一瞪,终于将那矫揉造作的伪装撕去,跺着脚,很是气急败坏:“少箨!你没良心!”
  我摆摆手,扬声道:“仙子,不用送了。”
  7.
  风水轮流转。
  我当了伏清避之不及的蛇蝎多年,终于也体验了一把被蛇蝎缠上后生不如死的感觉。
  8.
  方才那声音的主人叫静姝,北方干桑族族长之女,又称之为干桑帝姬。
  静姝静姝,听起来是个温柔娴静的名字,为人却一点也不温柔娴静,还十分……爱管闲事。
  她不知是从仙界何人口中得知我与伏清的事,一口咬定我是个被情郎负心的可怜人。每每见到我,都要拉着我苦口婆心地劝说一番,意图将我拉回正轨。
  是:“我夜观天象,你与伏清,缘分浅薄,孽字当头,是凶象。”
  亦或是:“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
  诸如此类话语。
  不过我权当听不见,左耳进,右耳便出了。
  正好,我平日里除去照料一些花草树木之外,闲着也是闲着,听她在耳边聒噪几声也无伤大雅。若她不与我诉她所谓的衷肠,而是与我安分做一对好兄妹,我倒也不至于对她避恐不及。
  可惜,她将我的视而不见当作是万般纵容,将我的沉默不语当作是情意绵绵,委实有几分荒唐可笑。
  我轻声叹气,她到底不若我有自知之明。
  只是她有一事说对了。
  于伏清而言,我与他着实是孽缘一桩。
  9.
  我对伏清,其实是一见钟情。
  琳琅天阙之上,我初任花童一职,步步紧跟在司花仙君身后。一手揣着花篮,另只手则一扬一撒,大把姹紫嫣红的花瓣从天而降。
  这花篮极为古怪,我撒花撒得手都僵了,那里面的花瓣却丝毫不见少。
  时间久了,我难免觉得枯燥,见无人在意我,便心生怠慢。到了后来,旁侧的花童撒两下,我才慢悠悠地动了一下手。
  时不时会有几位身份尊贵的仙君从花道走过,个个都是仙资玉骨、长相脱俗。可惜仙庭中最不乏的就是美人,我眼不斜心不跳,很是波澜不惊。
  伏清是最后到场的。
  那时朝花礼已至尾声,我手累得快抬不起,只能有气无力地拨动两下,而他走路端庄得体,一步踩着一步,不疾不徐,十分令人赏心悦目。
  走得太慢确实不是件好事,可不,他步伐还未落定,迎面撞上我撒花的手。我抓了满手的花瓣,不偏不倚,全糊在他的脸上。
  我知道做了错事,愣在原地,不禁瑟瑟发抖。
  伏清身子微僵,却不见狼狈,从容站定。
  他黑发高束,穿戴服饰都极有讲究,非黑即白,衬着那双浅灰色的瞳仁,显得比寻常仙人要冷肃三分,只是配上那五颜六色的花瓣之后,很是滑稽可笑。
  我有些想笑,却不能笑,只好忍痛憋着。
  见他拍去落花,稍振衣袖后,好整以暇地又要前行,我不知被什么鬼迷了心窍,竟出声叫住他:“大人,眼睛旁边。”
  他这才转头看我。
  有片红色花瓣覆在他眼尾,衬着一双微微上挑的凤眼,迤逦出几分缱绻春意,竟让那丝毫情感也无的浅灰色瞳仁也仿佛生动起来。
  我看得出神,心口似是被小手用力一推,在高处摇摇晃晃,连带着心跳声都鼓噪几分,如有千面、万面鼓在响。
  可他默然不语,只将那花瓣捻在指尖,瞥了一眼,便毫无留恋地扔了下来。
  花瓣落地,与那堆早已被踩得稀烂的花泥混于一处。随后他抬起脚,施施然离去,一眼都未曾再施舍给我。
  我早说过,静姝不若我有自知之明。
  因为那时我就已清楚明白:
  我下场形同那片花瓣。贪图片刻温存之后,就要被他踩于脚下,永世不得翻身。


第4章 相见欢・其四
  10.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是我对伏清一见钟情,但一码归一码,这段孽缘的开始,并不是因为我的死缠烂打。
  先前便说了,我真身是截冠神木枝。
  冠神木这三个字,乍一听有几分叨天之幸的意味,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