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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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东西。他今晚总是出现错觉,这种感觉轻飘飘的,令他变得不太确定,好像脱光了泡在温热的水里,连走路都畏手畏脚起来。
  “我们走吧。”秦余摸到了柏瀚明的衣角,轻轻拽了一下,以暗示柏瀚明方向,又说:“低着头,小心台阶。”
  “好。”柏瀚明的声音隐隐含着笑意,“但是这里很黑,可以拉着我吗?我看不清。”
  秦余必须反复告诉自己这是错觉,生死关头柏瀚明怎么可能在笑,柏瀚明只是习惯从容罢了!他直觉自己不该牵柏瀚明,否则很有可能他会先柏瀚明一步摔倒。但他学了很多东西,唯独没有学过和柏瀚明相处,更不用说是对着柏瀚明说“不”。
  秦余脚步稍稍停顿,回头看了一眼,最后在柏瀚明温和的目光中,伸手拉住了柏瀚明的衣袖。
  就这样?柏瀚明有些遗憾,又觉得倒也不急。计划被打乱了,但似乎也没什么不好。他已经有了新的想法,秦余的出现暴露了一个隐藏多年的隐患,他决定趁此机会,把隐患一起解决。
  他们顺利避开一楼的搜索,柏瀚明本以为秦余会带他走安全通道,却没想到秦余左拐右绕,带着他上了剧院的二楼。
  “这里是备用的化妆间。”秦余摸黑推开一扇门,示意柏瀚明跟着自己进来。
  “你很认路。”柏瀚明闲庭信步进去,好像完全不担忧秦余会把他骗进什么地方杀掉,并且到这时他才想起来问:“对了,我还没有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秦余,余下的余。”秦余低声说,关好房门,摸到墙壁上的灯打开。
  柏瀚明站在他身前,灯亮起来时先看了一眼房间内的环境,大剧院的化妆间,有桌有椅,有帷幕拉起来的更衣区,外面挂了两排演出用的戏服。
  柏瀚明拉过一把椅子,在秦余面前坐下了。秦余只开了一盏灯,室内不是很亮,不过足够柏瀚明看清秦余的脸。果然,他看起来像个Beta,没有Alpha高,又不像Omega那么矮。他很瘦,垂着一双眼睛,黑发黑瞳,再穿一身黑色燕尾服,整个人都显得很寡淡。
  但是他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漂亮,内敛,安静,毫不张扬,脸上有一道不知是什么东西擦出的红痕,不过不影响什么,反而让他看起来更加易碎。
  柏瀚明不常欣赏谁,因他与谁独处的机会不多。他身边要么是挤满了人,要么是一个人都没有。眼下他坐在秦余面前,自下而上打量这个人,却生出了一种原意多看两眼的悠闲。
  “秦余。”柏瀚明看着他的燕尾服,“你是乐团的人?”
  秦余点了一下头,转身从化妆间的角落里拖出一个小提琴箱,半跪在地上,打开了扣子。
  “小提琴手。”他说。
  但是箱子里没有琴,他取下了上面的隔板,露出底下的暗格。
  一把漂亮的银色伯|莱塔,还有一些配件。
  柏瀚明微微笑了笑,说:“你的琴也这么有品位吗?”
  “丢在楼下了。”秦余擅长鼓励自己,却不太认为柏瀚明会用“有品位”这样的词语来夸奖自己。所以他把这句话当做了试探,并决定适当掩饰:“我以前演出被骚扰过,所以会随身准备武器。”
  “骚扰。”柏瀚明说,“是Alpha吗?管不住下半身的狗,一定让你很困扰吧。”
  “还、还好……”秦余怀疑自己又说错了话,他谨慎观察着柏瀚明的脸色,确认对方没有追究他枪支来历的意图。
  “下次如果再遇到这种事,可以来找我帮忙。”柏瀚明绅士地说,“你知道我家的地址吗?或者去联邦总部――”
  秦余的“不”字还没酝酿好,柏瀚明又遗憾地叹了一口气,说:“抱歉,我忘了,联邦总部恐怕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
  秦余顿时闭上了嘴,局促得站在原地没有动。柏瀚明说:“没想到会被朋友背叛,也许明天早上就要身败名裂了。”
  “你做了什么?”秦余小声地问,“那个人说你通敌叛国……”
  “你相信吗?”柏瀚明反问,“你觉得那是真的吗?”
  秦余立刻摇了摇头。旋即像是觉得幅度不够大,又说:“我不信。”
  “谢谢。”柏瀚明说,“大选在即,我还以为以我的名声,一般人都会选择相信周议员的话。”
  我不是一般人,秦余干巴巴地想,我是你的信徒。
  但是信徒两个字太怪了,秦余哪天把脑子摔坏了也不一定说得不出口。
  他想了想,对柏瀚明小小地比了一下拳,说:“我是你的支持者。”
  这倒是让柏瀚明意外了。
  柏瀚明英俊的脸上现出明显的笑意,说:“原来是这样。我很荣幸。”
  如果秦余的头顶有地方可以出气,他可能会在这一刻烟囱一样冒烟。柏瀚明一身西装,坐在距离他不到两步的地方,对他笑,对他说“我很荣幸”,秦余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今天晚上。
  “我带你出去。”秦余说,“你不会身败名裂的。等你出去,再找证据洗清嫌疑。”
  他把那支伯|莱塔组装了起来,又装好子弹,依旧是握着枪管,枪把递给柏瀚明。柏瀚明觉得他有一点可爱,枪又没有上膛,不会走火,他却还是很固执,像个遵从大人叮嘱的乖小孩,好有礼貌。
  “你用这个。”秦余说,“**给我吧。”
  柏瀚明把手|枪递给他,说:“子弹我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