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点五十八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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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岛驶去,在城市规划馆那座贝壳形的建筑南侧的出口驶出,再往前开五分钟左右,就会看到路两旁波浪状的隔离带和护栏,上面挂着的白色花盆里种着叫不出名字的各色观赏花――这就是奔浪大街。沿着大街继续向前,经过海底世界以后就是林湾区海滨浴场,再往前大概五分钟,就会看到沿街有一大片线条简洁流畅的灰白色现代风格建筑――没错,山海大学到了。
  北方的海滨城市没有热带那种高大的棕榈树,到了深冬,树叶落尽,道旁全是化了又冻、冻了又化的残雪,全无暑期的热闹景象。他踏着枯黄的草坪,匆匆穿过山海大学中心的学者广场,赶往能源学院的大楼。“今天是元旦假期后的第一天,估计学长们也不会到得太准时吧。”他不断地安慰着自己,却加快了步伐。
  能源学院的五层大楼在图书馆正东面,紧邻学者广场的东北侧,朝向南面的大海。整座大楼入冬前才安装了一套多种能源协调配合的新系统进行试运行供能,它是整个山海大学校园内唯一的自建示范工程,代表了学院在绿色能源领域领先的技术理念。每次穿过学者广场,到达大楼门前的风雨连廊时,他都会抬头端详一下这座大楼庄严的造型,然后快步踏上大理石台阶,进入大门。从西边的楼梯上到二楼,第一间,门牌二一,就是他们的研究生实验室了。他轻轻推门,探身向里面望去,整个实验室空无一人。他赶紧低头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十一点四十一了,今天的会一定是提前结束了,毕竟是新年嘛,大家连门都忘记锁了。
  每年新年,学院里都会象征性地给研究生发一些糖果,他看到七张书桌上都有一个花花绿绿的玻璃罐子,看来上午院长也已经来过了。一想到糖果,他的肚子就开始咕咕叫,是午饭时间了。最近的食堂在学院大楼再往东,还要穿过一个露天体育场,反正吃过午饭还要回来,他就想着把书包留在实验室。
  他在自己的书桌前站定,把书包从肩上取下,在最外面的夹层里翻出餐卡、钥匙,然后把书包往椅子上一丢,转过头刚要顺手收拾一下桌面上的资料,却在一沓德文资料下瞥见一个土黄色的小三角形。他微微侧过头,掀起那沓资料,原来那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牛皮纸信封的一角。
  “哈!以前每年的助学金都是期末考试前两天才发,今年提前了半个月啊!”他赶紧撕开信封,“听说学院今年帮这届研究生申请到了更多的额度。”
  像领到第一个月工资的职场新人一样,他略带兴奋地抽出那张折好的“账单”,旋即展开,可结果让他张大了嘴巴――那是一页普通的A4纸,上面是机打的仿宋体字,内容非常简短:
  再次声明:收到此信,代表你已接受这项任务。
  本月底,请务必在你导师到达澳门与我们交易之前,取得“能协3号”芯片的算法密码。届时,会有人与你联系。
  二十万元已转入你账户,尾款会在密码生效后再行转入。
  如任务失败,你将承担一切后果。
  读罢,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这是怎么回事?眉头紧皱的他将信翻过来看了一眼背面,没有任何其他信息,哪怕是一个标点;拿起信封,看看里面,将开口向下倒了两下,还是一无所有。他呆坐在椅子上,双臂环抱,转而又抬头看了看门口,然后迅速扫视了一下室内所有的书桌,再次确认屋里只有他一个人。
  导师确实要在月底带着大师兄和他们五个硕士研究生参加在香港举办的“国际能源发展与环境高峰论坛”。
  “难道,还有去澳门的行程吗?老板并没有透露啊。”他微闭双眼,开始用双手揉搓太阳穴,“啊――脑子有点乱……”
  两分钟过去,他定了定神,长出了一口气之后,再次盯着这封信。
  这会不会是恶作剧呢?
  他暗自揣摩:信的开头没有称呼或抬头,落款处没有署名和日期,可能是为了防止泄露信息;第一段,写到“再次”,说明至少针对这项“任务”,这不是第一次联络了,之前已经有过口头或者其他形式的沟通或确认;第二段,这个月底,我们实验室所有人确有前往香港的行程,其间转去澳门也极有可能;芯片代号“能协”的确是我们内部的研发代号,其意义是取自“多种能源协作供能”,此芯片算法由导师亲自负责,以一种更高效的算法突破了一直困扰学界的能源信息流交互同步率低下的难题,将我国的能源交互技术提升到和美国、日本这样的能源技术强国齐头并进的位置,这个项目虽然是和德国一家能源领域的科技巨头“无限能量”公司联合开发的,但他们也仅仅提供了一些有价值的数据和经验,整个项目暂时还处于保密阶段,是受国家能源局严密保护和监控的。自然,算法文件很可能是需要密码打开解读的,可是此事从未听导师提起过。
  “怎么看,这前半部分的内容都更倾向于真实情况,至少可以说是极有可能吧。”他咬着拇指的指甲,“是不是因为我更期望这些都是真的呢?”
  信的后半部分显得更加可疑:先表示诚意,再付尾款的行为;如若失败,将付出代价的恐吓。这样的利诱威逼如果是恶作剧,也未免考虑得太周到了。但如果是真的,那么这个“承担一切后果”在之前的联络中一定有过沟通或者暗示,也就印证了第一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