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道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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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着杀猪刀,刀尖冲下,对着石桥大声说道:“今个儿我孙子请满月,来者皆客,酒薄菜少,招待不周,还请诸公多多担待。”
  说完这句话,我爷对着石桥深深鞠了一躬。
  对面的黑影子寂静无声,隐隐约约能看见有些影子弯下了腰。
  弯腰还礼,代表认可了我爷的话。
  可是还礼的很少,大多数黑影都无动于衷。
  我爷深深的鞠了一躬,再抬头时两眼瞪圆,继续说道:“谢鸢十八岁之前,但凡有人敢擅动他一根手指头,我必身化厉鬼灭其神魂,九天十地永不超生!”
  最后一个字说完,我爷双手握刀对着石桥用力一斩。
  杀猪刀铮然一声,爆起火星。
  像切豆腐一样全部没入石头中,只留下半尺来长的刀柄。
  这一刀不仅震的村民瞠目,满山鬼神皆惊。
  而我也在这一刀之后,哭声立止,仿佛找到了大靠山一般。


第2章
  不化骨
  我爷说我华盖坐命,刑克双亲,成年之前最好找别人寄养。
  但我爷不舍得把我交给外人养活,在我断奶后,我爷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我爹娘赶出去打工,从此再也没有让他们进过家门。
  我爷拿我当宝,对我看护的很紧,平时走哪带哪,除非遇到白事。
  这时候他是绝对不让我跟着,怕我招惹脏东西,会提前准备好零食瓜果将我锁在院里。
  我对脏东西没什么概念,直到六岁那年我第一次见鬼。依稀记得是在夏天午后,我爷被人请去出殡,走前照例将我关在院子里。
  夏天人容易打瞌睡,耍了一会桃木剑我就趴在葡萄树下睡着了,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见有人喊我的名字。
  “谢鸢,谢鸢……”
  声音又轻又柔,带着一种说不出的亲切。
  我从小就没见过我娘长什么样子,但我当时听见这个声音立马想起了我娘。
  我从地上爬起来去开门,门是从外面锁着的我打不开,听着声音越来越远,我急的不得了,转头看见墙根下的狗洞,我想都没多想立马钻了出去。
  从狗洞爬出来后,我看到路上有个穿着黑衣的女人在前面走。
  黑衣走的很快,我迈着小短腿拼命追,一路追着黑衣女人出了村,最后进了村西头的竹林。
  刚进竹林我就感觉到一股阴森的寒气,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黑衣女人还是不管不顾的往前走,一直走到一座黑房子面前停下来,对我招了招手。
  我还没来得及看清她的脸,她就推门走了进去。
  这座黑房子很奇怪,四四方方的,连个窗户都没有,门上也没有对联也没有本地人家都挂着的镜子。
  不过我当时也没有多想,看见女人进去了也跟着走了进去。
  房子里很黑,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女人站在黑暗中又对着我招了招手,沙哑着喉咙说道:“来吧,我的儿,让娘好好看看你。”
  听见她的这句话,我的脚像是不受控制一般朝她走了过去。
  等我走到她跟前,女人俯下身子把脸凑了过来。
  这一次,我终于看清了她的样子。她的脸干枯的就像是树皮,没有眼珠子,眼窝部位是两个黑洞,黑洞里面还有黑虫子在往外爬出来。
  我吓得全身发抖,拼命挣扎。可是她的手死死的按住了我的肩膀,我根本挣脱不开。
  接着,我听见她喉咙里发出桀桀的声音,又看见她张开了嘴巴,露出发黄腐烂的牙齿……
  我再也无法承受,两眼一黑直接吓得昏死过去。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的人躺在自己家的床上,我爷就站在床头为我一遍遍的擦酒精。
  我烧的很厉害,一直半睡半醒的在床上躺了三天才退烧。
  在这期间,我爷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着我,给我擦洗身体,还用银针给我放血,调理血气。
  等到我病好了我问我爷,我害得是什么病。我爷起初不肯说,然后我就把我做的噩梦和他说了一遍。
  我爷听完叹了口气,说道:“鸢儿,你没有做梦,都怪爷爷没有照顾好你,差点被鬼祟勾了魂。”
  “那个女人是鬼祟?”我吃惊的问道。
  “有些事我本来想等长大些再告诉你,既然它们已经对你出手,我觉得还是要你早点知道最好。”
  我爷说我没有做梦,而是真的遇见了鬼祟。
  那天他在帮人出殡的时候就一直觉得心绪不宁,等忙完了也顾不上吃酒席就往家赶,到家后发现我不在家我爷就知道出事了。
  有村民告诉他看见我往西边竹林去了,我爷立马带人去找。
  我爷找到我的时候,我正趴在一个长满荒草的土堆上睡觉,怎么叫都叫不醒。
  见此,我爷立马派人去请张屠夫,顺便又安排人带家伙来刨地。
  等人带了家伙过来,三下五除二把土堆铲平,然后按照我爷所指的位置继续向下挖,挖着挖着听见噔的一声,露出一块黑色的硬物。
  我爷跳下去把上面的浮土用手一扒,这下面埋分明是一口黑漆漆的棺材。
  村里人吓了一跳不敢再挖,我爷也没动棺材,就蹲在地上抽烟等张屠夫。
  等了一会,张屠夫带着杀猪刀过来了。
  我爷这次没有亲自动手,先让村民远远离开,然后让张屠夫自己用刀把棺材给劈开。
  这事,要是换别人肯定不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