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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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低头,手掌挡着风,拿打火机点烟,清脆的一声响,烟头应声而燃。
  烟雾有一瞬沿着他削瘦的脸颊而过。
  被凛冽的晚风卷散,入了这片夜里,消失殆尽。
  火光轻染他的眼。
  谢朝言往后,仰头靠到电线杆边。
  本来云淡风轻地移走了视线,末了,又往女孩那儿看了眼。
  她往更深的夜色里走去。
  身影早就消失不见。
  谢朝言这才彻底收回注意力。
  刚刚他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不过想想并没有。
  她说的,确实是谢予。
  如果她男朋友是谢予。
  那么她是――
  谢朝言吐出一口烟,视线有些迷蒙地眯起。
  有些忘了那个名字,就是记着那女孩大概的样子。
  什么时候来着,有几年了吧,好像是家属大院,那时候她就和谢予在一块。
  两个人一边吹风一边说话,女孩在笑,偶然往他那儿望了一眼,也是那一眼叫谢朝言才对她多了些印象。
  谢予和他说:叔,那是我女朋友,你别和我爸妈说,替我瞒着,行吗???
  谢朝言当时没在意。
  没想到,都这么久了。
  想着,谢朝言自己淡漫地扯了扯唇。
  他没怎么关注过别人的事,更别说还是孩子间感情上吵吵闹闹这些。
  没那份心思。
  思绪被手机振动拉回。
  依旧是刚才被疯狂轰炸的电话。
  他接起,道:“正好我现在有空,你过来吧,我们把话说清楚。”
  -
  街道暗角。
  谢朝言站在花坛边,面前的女人已经哭了十分钟。
  他本来还可以说个两句安慰。
  哭太久,他也烦了,到最后只是抽着烟,等她自己哭完。
  过了会,对方抽泣着说:“我没有想捆绑你,我只是太在乎了,知道你不喜欢被人一直缠着还是忍不住。”
  谢朝言说:“我以为我们很早就把话说清楚了,都是成年人,洒脱点。”
  “你要我怎么洒脱,怎么说咱们也半年了,这半年你说你忙,经常要在医院,我理解,医学行业是这样,可是咱们真正见面次数根本就不多,是个人都会患得患失,现在你说分手就分手,你要我怎么过。”
  谢朝言低着头,掸了掸烟灰,视线抬起看路边,看驶过的车。
  就是没有看过眼前的人。
  他说:“扯这些没意思。”
  她问:“你喜欢过我吗。”
  “咱们都是三十岁的人了,这个年龄,你觉得谈喜欢这两个字合适吗。”
  “你就回答我,女生都在乎这一点,无关年龄。”
  “那不好意思。”
  其实当初在一起时女人就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看着温雅随和,其实骨子里很淡薄。
  对感情,对身边人。
  就像他身边朋友一贯说的,谢朝言这人淡得紧,做医生的,见惯了旁人的生死和喜哀,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要是哪一天有人能征服他,那才是真厉害。
  她怎会不懂。
  她以为自己会是那个人,现在看来,错了。
  他说的,大家都是不小的人了,感情这种事洒脱点。
  谈个朋友也没有那么多理由,有时候就为了合适这一句。
  合适就在一起,不合适就分。
  没别的。
  她没有多纠缠。
  最后丢了句那就这样吧走了。
  夜风依旧凛冽,无声。
  地上的烟头燃着明明灭灭的光,最终熄灭。
  -
  苏暮往年大年三十都是在家过。
  这是头一回飞北京来,到繁华的首都。
  满心期待,结果被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
  外边气温低,她冷到两条腿打颤,艰难地拉着行李箱好不容易找到一家营业的便利店,进去找了个位置坐。
  眼睛已经哭红了,她打了个电话给闺蜜林央,把谢予给骂了个遍。
  “当初是他说三周年想一起过,我爷爷今年七十大寿我都没赶回去,回南京两天就赶回了这边,结果他朋友肠胃炎住院,职业慈善心犯了说要陪那儿,那我呢,我算什么?”
  “还说照顾的那朋友是男性朋友,让我放心,他有没有想过我刚下飞机时多心灰意冷,我放什么心,放心他旁边不是女的???他倒是敢,要真是这样咱俩早分千百回了,用得着我满心欢喜飞过来???”
  说了好一会儿情绪才缓过来。
  苏暮买杯热牛奶,捂了会手,这才回来劲。
  林央也不知道在哪个场子玩,那边挺嘈杂的,她专门找了个地方安慰苏暮:“别生气了暮暮,男人都是狗东西,不值得咱掉眼泪。”
  “他不是医科生吗,以后是要做医生的,职业心肯定有,更何况还是身边朋友住院。那他还咋说,真没过来找你?”
  “说了,说先让其他朋友接我过去,让我好好休息,明天再找我。明天,我要能等明天今天还来什么,所以我直接给拒了。”
  闻言,林央叹了声气。
  情侣之间吵吵闹闹这些事吧,难搞。
  她这会也在外边聚呢,周围全是人,也不好怎么安慰她。
  林央说:“那你要不先上我这儿来?我在Helens,你来,咱们再好好说。”
  苏暮知道那儿,当下最受大学生欢迎的酒吧。
  她以前常去,不过这会状态不好,刚跟谢予闹了一顿,没什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