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山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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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但薄唇寡情,下颌尖的得太刻薄,烂黑心肠,长得再好都不咋的!
  男子又接着用布擦拭起了剑和剑鞘。瞥见剑鞘上头的刮痕,眉头微微拧了起来。
  “劳驾。”他将布再次递给南衣,涵义不言而喻――再洗一下。
  南衣看着那布,没有接过,“该说哪个是解药了吧!”
  早就懒得伺候了,我还赶着回家呢!
  男子一手扶着平放在腿上的剑鞘,一手继续伸手递着布,“只需七日内服下解药即可。”
  七日?
  南衣气笑了,“怎么?你还准备差使我七日才给解药?”
  男子没有回话,手中依然执着布巾,不言不语,平静的眼神暗暗道出――正是如此。
  我靠!
  南衣怒了。
  一把夺过布巾狠狠掷在地上,“爱给不给!老子不伺候了!”
  果断转身,硬气少年就这么一瘸一拐地走了。
  男子诧异地抬了下眉。
  虽然腿脚些许不变,但少年很快也走出了几丈的距离。
  背对那人,南衣眼神发暗――此人武功卓绝,昨夜更是连杀五人,就连向自己求救都用上了毒箭,心思不是一点半点的深,而且防备心理极重。
  南衣特意观察过,他们走了这么长时间,已离官道很远。
  这条河自己却从未见过,两人应是进了林中深处,否则自己这个当地人怎会不熟悉?
  如不能趁他重伤未愈,还需自己才能在这林中存活之时抓紧将那解药得到,待到此人恢复内力、伤也初步养好,别说不给解药就走,随便指个毒药给她也是很有可能的。
  七日?笑话!
  傻子才会好好伺候他,外加乖乖等上七日!
  是以……得他求着自己留下来才是,那样必须先给解药以示诚意!
  南衣离开的动作毫不犹豫,但耳朵却一直竖着听身后的动静。
  会不会太远了?会不会走得太快了?
  眼看已数到百步,身后依旧没有传来那人的“挽留”。
  不行!
  只要停了步子就是认怂,认怂只能随他拿捏。
  继续往前,南衣依旧毫无停顿,背影看来架势十分,很是硬气。
  男子坐在原处,垂眸看了看被掷在土上的布巾,又抬眼看了看南衣越发远去的身影,眼睛渐渐眯了起来。
  跛脚少年已行到河滩尽头,再走只能转弯,而这一转便会隐到河滩旁的山丘后头。
  男子静静等着,待到少年的身形完全引入山丘之后,他便闭上眼睛,静静侧过了耳朵。
  看着身边的林子,南衣心中打鼓,步子却不松懈――虽已瞧不见那人,可他是个狗耳朵,八成还听着,走路的气势绝不能丢!
  大不了一直走下去!
  大不了就活七日!
  老子才不憋屈伺候人!
  南衣心里给自己打着气,眼看着又走出几十丈,拉得伤口都痛了。
  硬咬牙又走了一会儿,待痛得忍不住了,这才咧着嘴,扶着树,坐了下来。
  嘶――疼!
  紧了绷带,伸了伸腿,好受些了。
  ――那人肯定还听着。
  南衣暗暗对自己说。
  于是,喝两口水,咬了块饼,歇了没一会儿,便又站起身,继续往师门方向走。
  ――死也要死在家里!还有七日,够整个师门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好好心疼心疼自己了!
  到时候,要师父对自己软言软语地说话,要师兄喂饭吃,要小师弟捶背捏腿,还要小师妹跳舞助兴!
  再说了,师弟可是医药世家出来的,应该能辩出来哪个是解药。
  其实吧……这条才是南衣敢义无反顾离开的主要原因。
  许久之后,耳边早已捕捉不到一浅一深的脚步声,就连那人因为劳累而加粗的呼吸也越来越远去,直至不见踪影。
  坐在河边的男子终于微微变了神色――当真走了?
  南衣确实是当真走了。
  日当正中,在这初冬时节,正是赶路好时候。
  浑身上下被太阳照得暖烘烘的,人也跟着越走越带劲。
  ――小师弟家里头可是医药世家,找他问问总没错。何必舔着个脸伺候那大爷!反正她一共找到四种药,这不还四分之一的概率吗!
  支着随手捡着的一段树枝,南衣走得还挺习惯,虽然撅着屁股,挺直着腿的姿势不大好看,但伤口却不咋地能扯到。
  走了好一会儿,终于上了官道。
  ――养的那窝专门下蛋的宝贝老母鸡要吃上一只,那只成天喜欢啄人的大白鹅……要烤的!
  边走边嘀咕,南衣已经把接下来要做的事列了好几十条了。
  哒哒哒哒!
  一阵急踏马蹄声从她身边掠过,往前去了。
  南衣抬眼看了下前头,就这么会儿,那骑马的人已看不大清背影了。
  ――真羡慕有马的人啊……
  默默低头走路,南衣兀自安慰自己――也没啥。虽然马丢了,腿伤了,中毒了,但她还从那些死掉的黑衣人身上捞了不少银子。还有接下来七天的神仙生活,不亏不亏!
  “小南?”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前传来,带着几分犹豫与不确定。
  嗯?
  南衣诧异地抬起头。
  先前打马从边上而过的人不知何时已折返了回来,而马上坐的人……
  “师兄!”南衣眼睛猛地亮了。
  此时此刻,师兄真是帅得天崩地裂,光芒万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