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对我图谋不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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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寒暄应酬的沈思洲听见不远处传来女子的惊叫声,他眼皮一跳,心里无端有些惴惴。
  后园说大不大,声音瞬间传遍每个角落。众人惊诧,都伸着头小跑过去看是发生了什么。
  有举子也想去凑热闹,但见旁边的沈思洲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就撺掇道:“沈兄不去看吗?一起啊。”
  沈思洲眼眸微阖,道:“翟兄去吧,沈某近来要修心静气,便不看了。”
  那人见沈思洲如此态度,顿觉此人当真如传闻一般,不骄不馁,如松如竹,为君子风,以后的仕途定然通坦。
  但是他转念一想,自己的榜上名次差人家十万八千里,操这个心思干嘛。
  道声别,他跟着人流一起看热闹去了。
  沈思洲见人走了,坐在凉亭里给自己倒了杯茶思索。
  他今日来侯府是有事要探查,眼下四周无人,正是他浑水摸鱼的好时机。
  只是不知他要找的东西被定远侯藏在了何处。
  他抬脚要走,却看见前面有一位身着蓝袍的儒生兴冲冲地对身边人道:“那个崔姑娘掉下去还没上来呢,孙小姐倒是捞了上来,眼下快哭断气了。”
  心里一紧,沈思洲上前问他:“哪位崔姑娘?”
  蓝袍儒生见他招呼不打一声开口就问,觉得这人好生无礼,便故意闭口不说,急死他。
  沈思洲抿唇,又问了一遍:“是崔翰林家的姑娘吗?”
  另一人认出了沈思洲,想卖他一个好,点头应道:“正是,正是崔翰林家的白菀姑娘,与她一起落水的是孙少卿家的馥仪姑娘……”
  话音未落,就见面前的这人急不可耐地转身跑远了。来时不打招呼,走了连眼神也没扫一个。
  “这人谁呀,懂不懂礼数啊。”蓝袍儒生见这个年轻人一点礼数都没有,心里更加气恼。
  另一人无奈道:“这你都不知道?今科的会元啊,好像是叫沈思洲,风头正盛呢。”
  “呵,不过小小会元,还没中状元呢就这个气派,看把他威风的。”
  “你少说两句吧。”
  ……
  沈思洲到的时候,众人早已三三两两散去,池子里唯有彩灯与游鱼,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他小跑过来,脸色微红,气喘吁吁的,连发冠也歪了些。
  停下来对着池水仔细扶好发冠,深呼口气,他转身拉住一个家仆询问:“崔家小姐呢?”
  小厮见他衣着不俗,恭敬道:“崔小姐早就上来了,现下在后院休息呢。”
  沈思洲心口顿时松气,蓦地又想起来一个问题:“是谁救上来的?”
  春日和暖,衣衫轻薄,被水一泡便会湿透显露。若是被男子救上来的,可能那人明天就要去崔府提亲了。
  幸好小厮回答:“是崔小姐自己游上来的。”
  自己游上来的?崔白菀何时学会的游水,他竟不知道。沈思洲黑眸微沉。
  “阿嚏!”
  崔白菀打了个喷嚏,接过秋月手中的姜汤,闻闻味儿,脸皱成一团:“这个好苦啊,不想喝。”
  “再苦也要喝,可不能落下风寒了。”旁边的杜若冰一脸的不可商量,势必要监督她喝下这碗姜汤。
  崔白菀眼神求助一旁的秋月春妆,两人都是一脸无奈地回望。没法子,到最后她只能捏着鼻子全吞了下去。
  “咳咳咳。”吞得太急,呛到了嗓子,崔白菀扒拉着床沿直呛声。
  幸好杜若冰早有准备,给她嘴里塞了两个蜜饯。
  崔白菀一边嚼着蜜饯,一边含糊道:“早知道今日要有这么一番苦等着我吃,我就不来了。”
  此处是侯府后院的厢房,宾客全在前面,屋里只有四人在。
  外衫湿透,已经被丫鬟拿去洗了,此时崔白菀只身着里衣横在床上,抱着枕头叹气。
  “说起来,我竟不知你居然还会水,你何时学会的?”杜若冰好奇道。
  秋月活泼些,也应和道:“是呀,我与春妆跟着小姐两年了,竟然也不知晓原来小姐会游水呢。”
  “在成州的时候学的,不值一提。”崔白菀摆摆手,十分谦虚。
  杜若冰打趣她:“看来你在成州学到了不少的东西,”
  确实,她在成州真学到了不少东西,唱曲斗鸡玩骰子,样样精通,染了一身的不学无术。
  以至于她每次回家都要好好倒饬一番,生怕被父亲发现。
  学会游水说来还是因为沈思洲,两人一次泛舟游湖,结果船翻了,沈思洲被呛得晕了过去,徒留她一人苦苦抱着浮木支撑等待其他同窗的搭救。
  幸好后来沈思洲救得及时,没落下病根儿。她从那时后竟也神奇地学会了游水。
  崔白菀小声嘟囔:“想回家。”不想在这里待了。
  杜若冰轻点她的额头,将人给拉了起来。
  “起来,把衣服穿好,想回去至少也要跟定远侯夫人说一声。不能失了礼数。”
  所以说,当个高门士女也挺累的。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崔白菀今天穿的是绣凌阁近来新出的青织金妆孔雀云缎罗裙,重工华贵,配上满头环钗,艳压群芳不在话下。
  这原是崔行简攒了三个月的零花给她买的生辰贺礼。
  如今却成了一团皱巴巴的衣料,只能收了起来,穿上侯府下人送来的备用衣服――是一件款式寻常的湖蓝绣绸罗裙。
  她倒是什么衣服都能穿,就是可惜了崔行简的二百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