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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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书往案上一放,勾勾嘴角答道,随后简略的与白怀水解释了一番,“前些月黑马镖局摆擂台招镖师,十块腰牌。我第十名,金刀门徐诚得了个第十一名。”


“这是从良失败,恼羞成怒了。”白怀水笃定地说道。


这天晚上,白怀水一直到亥时才心满意足的从胡离的房间里退了出去。


胡离合上书,吹了蜡烛。


黑幕落下,一夜无梦。


西北连天的好天气,太阳高挂,尘土飞扬。


胡离在前面骑着驴。


白怀水骑着白马在后面跟着,驴尾巴在前面晃得白怀水心烦意乱。他抬手想驱一驱落了他满脸的光,还有四面八方而来的风沙,但都失败了。


“去哪儿?”白怀水加了速度与胡离并肩往前,偏头问道。


昨夜扰得他书没看成的人,今儿一大早精神充沛、满面红光的又尾随他出了门。胡离没理白怀水,只是看了眼白怀水那匹招摇的白马。


白怀水察觉到胡离的视线,一脸得意的抬手摸了摸马头,“摇光够漂亮吧。”


“它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以白怀水的武功,这匹白马是怎么没变成马肉的,胡离只能是断定这匹马的运气实在不错。


白怀水轻咳了两声,原本是想炫耀结果碰了一鼻子灰。


白怀水有一柄金光闪闪的剑,刀鞘上镶着大大小小的宝石,剑柄八成是黄金的,但实在丑到伤眼睛。丢了伤眼睛的剑鞘之后,白怀水拿着剑也只能唬一唬不会武功的地痞流氓。


前些年胡离问徐季,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的师叔是怎么进门派的。


徐季斜了下胡离,说道,“多亏了你师叔带了一盒金银珠宝上山,不然你打小哪儿会有房子住,白师叔是你的衣食父母,日后你要替他养老的。”


胡离看了眼他的衣食父母白怀水,撇了撇嘴,如有神眷一时醍醐灌顶,晓得时不时要恭维师叔两句,便道,“拿腰牌去取银子。”


白怀水心不在焉的应了两声,突然问道,“雁然府衙在哪边?”


“长鸿街北边。”说罢,胡离往那远处一指。


白怀水弯了身,碰了碰驴头,哄骗道,“来,别回头,记得日后见着府衙绕路走。”


胡离瞥了白怀水一眼,他这个师叔不知道又在犯什么病,白怀水直了直身子,眼神也挪了过来,补充了一句,“你也是,日后见着府衙绕路走,那里面的牛鬼蛇神招惹不起。”


这话不必白怀水教,胡离也时刻记在心上。


两人到了黑马镖局门口。


胡离给驴寻了个位置,回来时候见白怀水牵着马站在门口。


一条宽道,白怀水牵着马站在最中间的位置,活像个拦路的。


“还挺气派的。”白怀水注意到胡离回来了,眯着眼睛评价着,越说越是离谱,声音还不小,“一个分号还弄这么气派,明摆着想人来抢钱。真是有钱没地儿花,腐败。”


门口两个护院的听见,眼神直往白怀水身上跑,恨不得把他打发的远远的。


白怀水不在意的对门口人抱了抱拳,一脸自如,仿佛方才说话的并不是他一样。


胡离任他站着,只叮嘱了句让他原地等着,便把腰牌给侍卫看了进镖局去了。


大厅门口左右各立两个壮汉,壮汉腰间配刀,目不斜视。若是瞧人动静不对,这刀便是要落在人身上,镖局高手众多,这一刀下去非要见了血不可。


于是江湖上除非穷凶极恶或走投无路之人,都不会捏镖局这颗硬钉子。


镖局进进出出的人很多,有眼熟的也有眼生的。


侍从引他进了大堂,管家摆了一张长案,胡离上前把腰牌递出去。

05 八风不动


这会儿大堂门口传来脚步声,又是两人进了屋。


两人似乎是旧识,在门口刚巧碰见,正寒暄着。


“这趟多走了两天,路上耽搁了些时间。宜州连日的大雨,恰河的水越涨越凶,活像是要吞了人。”


“前些日子不是传来消息,恰河堵上了。”另一人疑惑道。


“我看这恰河,天下也就萧家治得了。现在派出来治水的全是些酒囊饭袋。”


“这二十年恰河年年不闹大一回都不舒服。”


“可不是,听说这回那帮当官的也得不到好处。皇上狠了心把这回治水顶头的那位砍了,总能消停一阵子。”


胡离手一顿,照他们所说,京城这阵子出了大事。


恰河水患是常事。


恰河在宜州,而宜州离京城不过几百里的路程,天子眼皮底下的地界。宜州出了事儿,京城怕是也微有晃动。


他那回家探亲的师弟时越还在京城。


眼见着越说越激动,管家抬头看了一眼,敲了敲桌子,胡离身后两人停了嘴。


胡离回过神来接过管家递来的银子,随手塞进了袖子里,出了镖局的门。


门口除了两个护院的之外,空空荡荡。


他那个花孔雀师叔没了踪影,连带着消失的还有他那匹甚是喜爱的白马。


白怀水的话全然只能听不能信,惯常的翻脸不认人。这转眼就不见的招数用了千八百遍,哪一次都是露了两面,又飘飘然的撇下他们跑了。


胡离倒是巴不得白师叔歇了他那颗光复无相禅斗的心,赶紧收拾他的金银细软去浪迹天涯,千万别和他扯上半毛钱关系。


但白怀水在他跟前丢了,他师父非唯他是问不可。


惹是生非的家伙,胡离心想,下次见了面就要给他一刀背。


他心里胡乱的想了一番,仍旧是没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