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以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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伟大的作者,它会给每个人写出完美的结局来。
  ――卓别林
  高二结束,夏未苏拥有最后一个可以放松的寒假。等开学就是高三了,他文化课分数没问题,只待高三去参加艺考集训了。
  “为什么会去选择绘画来成为艺术生?你的文化课成绩明明足够你考重本了”夏未苏还记得他报名艺术生时,班主任眼底的震惊与诧异。
  他也记得自己的回答,他说:“我想创造一个专属于我的世界,即使他是虚幻的美好”。
  【在想什么?】
  夏未苏回过神来,将视线从画板上挪开这才回道:“在想这个寒假该怎么过?”
  【有想去的地方吗?】
  “年前有一个在芬兰举办的画展,为期五天”夏未苏眼里泛起光,“邀请函前几天已经寄到,主办方通知画展在第三天结束,剩下两天主办方安排的有酒店,我们可以偷偷溜开,去佩洛看北极光”。
  夏临含笑答应,只要是你想去的地方,我都陪你去。
  夏未苏戏谑道:“哥,我可都听见了!”
  夏临无奈,他看的到夏未苏看到的一切,知道彼此所想所念。可他到底还是想大大方方的将少年拥入怀中。
  “至少我们形影不离,不是吗?没有人能将我们分开。”夏临心里还未成型的怅惘搁浅在海滩,他能感觉到,夏未苏眼底的认真。
  他想开口,可少年没有给他机会;屋里开着暖气,少年只穿了一件白色毛衣。
  夏未苏将袖子撸起来,露出白皙的手臂,上面满是狰狞的疤痕,肉粉色的,尤为显眼,即使早已看过成千上万遍,夏临还是忍不住心惊,以及心疼。
  还记得那次暑假去奶茶店兼职,店长姐姐问他:为什么夏天还要穿长袖的衬衫,不热吗?
  他只是笑一笑,轻飘飘一句习惯了,就此揭过话题。
  确实习惯了,他习惯了去逃避,而不是去面对。
  夏未苏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像鸦羽在眼底覆盖下阴影。轻抚上疤痕,他淡淡的开口:“我最开始以为,我就要死在那个储物间,死在一个晦暗无光的地方,无人问津”。
  “后来,你来了,长期压抑困苦之下竟然分裂出来了一个能够保护我的第二人格。我的第一反应是惊讶,然后又是早该如此”。
  “你是第一个问我,需不需要帮助的人。”夏未苏神色平静,“在林如辉那场自以为是的‘教育’下,我早就不正常了,那些苦痛就像是肌肉记忆,无时无刻不在告诉我,我逃不掉的”。
  “我不知道所谓的解脱是指的什么,但我知道,我其实从未解脱”夏未苏将袖子放下,“我知道那个报警电话是魏辜打的,我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心理,但伤害已经造成,原不原谅已经没有意义了”。
  “我习惯了沉默,但不是不会反抗,只是反抗方式代价太大,我不敢去试,说白了,不过是一场鱼死网破”。
  “但,你不一样,你没有必要经历这些”夏未苏平静的面上出现波澜,“你想保护我,可我也想保护你”
  “阿临,你该知道的,我从不曾把你当作哥哥,只是你从不肯承认”夏未苏有些哽咽,眼角溢出泪来。
  夏临无法再保持沉默,语气有些慌乱,【你别哭……我……】
  “你在担心什么?我说这些不是想给你剖析校暴影响下青少年价值观的变化,我只想告诉你”
  “即使开始是错误的,结局也不一定荒芜”
  “我只有你了,我没什么好怕的”。
  夏临此刻多么想将少年抱住,然后在耳边轻哄,抹去少年眼角的泪,去吻少年柔软的唇。
  虽然这辈子无法做到,但……
  【那我们就说好了】
  说好了什么?没有人会比他们更懂的彼此的心。
  护照是很久之前就已经办好的,主办方准备也算妥当,提供机票,夏未苏一向不善于应对这些,于是就对夏临委以重任。
  面对夏未苏小蜗牛一般的举动,他倒也不恼,以一种宠老婆的态度从容应对,尽管是第一次坐飞机来次跨洋旅行,倒也不显得拘谨。
  飞机升空,窗外的城市越来越小,直至被薄薄的云层覆盖。机翼划过的地方,留下一条“飞行云”。
  夏临闭上双眼,从昨天到登机前都在忙着画展,现下正好补补觉。八九个小时的路程,国内与芬兰的时差约是六小时,九点四十登的机,等到了芬兰,已经是下午三点多。
  芬兰位于北欧,现在又是冬天,风刮过脸颊,裹携着刺骨的寒风,夏临拢了拢御寒的羽绒服,去取回行李箱。赫尔辛基站此刻人潮正多,夏临艰难的穿梭,顺便在脑海与夏未苏交流。
  【他人在哪?】
  “去候机厅看看?霍森先生说他的助手埃瑞克会在那等我们,并且他说我一眼就能看到”夏未苏也有些苦恼。
  夏临轻叹一口气,朝候机厅走去。
  不成想,一过去,入目就看到人群中间穿着彩色羽绒服的青年。远远看去,就像是行走的彩虹。
  【他?】夏临有些吃惊。
  “估计就是了,去问问吧”夏未苏看到这儿,有些自暴自弃。
  夏临点头,推着行李箱朝人群中最鲜艳的那位走去。
  “请问是埃瑞克先生吗?”夏临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礼貌开口。
  “哦,是我,请问,哦,上帝,你就是‘befall’?”穿着鲜艳的埃瑞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