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与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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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七八年不见,但面貌依稀可辨,这人我认识。
  “乔边?”孟辛泽迟疑地开口。
  一阵烦闷,涌向脑门。
  我弯起眼睛:“孟辛泽,你戴上眼镜我差点没认出来。”
  他满脸诧异。
  张嘉兰看看我看看他,先退出门去。
  孟辛泽还在发愣。
  “什么时候接手的朝会?”我问。
  孟辛泽回过神:“就前几个月,把这儿整改整改,再回去交差。”
  他一笑,一个浅浅的酒窝。
  他定睛看我,说:“你哥一直在找你。”
  我闷出一声笑:“还找什么呀,我都这样了。”
  “你失去消息后,乔行疯了一样四处打听。”孟辛泽叹口气,“他嘴上虽然骂你怨你,却是最疼你。”
  我眼前晃过乔行的脸,隔着重重迷雾,他的表情又冷又硬。
  孟辛泽拍拍我的肩膀:“你平安无事,乔行总算能安心。”
  我抬抬眼:“你先别告诉我哥,也别告诉别人。”
  他皱起眉头,思考片刻:“也行,反正我知道你在这儿。不过,也别让你哥等太久。”
  “嗯,谢了。”
  这时敲门声响起,谢如岑小声地喊我名字。
  “我名片,有事给我打电话。”孟辛泽看看表,又拍拍我的肩膀。
  他走后,谢如岑露出个脑袋:“怎么样啊,乔边?”
  我吸吸鼻子,伸出手,OK。


第2章
  电视新闻在播放一场赛事颁奖典礼,嘉宾和运动员正在媒体前合影留念。
  闪光灯中,颁奖的人西装革履。
  他虽然也笑,隔着荧屏却感觉不到一点温度。
  “看什么呢,这么认真?”谢如岑端出最后一道菜,抬头一看。
  “又是那个帅哥,看来你真喜欢他。”
  “是呀。”我夹起一块豆腐,笑眯眯的,仍然盯着屏幕。
  镜头移到别处,人也不在了。
  我一抿嘴:“高富帅谁不喜欢。”
  “下午两点考试?”我问。
  谢如岑填了一口米饭,翻了翻书,“嗯”一声。
  我不再吵她复习。
  到了学校。
  目送谢如岑进了考场,我开始瞎晃。
  从小广场看喷泉,晃悠到体育馆看学生打球,再晃悠到实验楼,最后在大厅椅子上打盹。
  落日余温熨帖着双眼,形成橘色和蓝色变换的光斑。
  这地方安静空旷,一有动静,回声巨大。
  我睁开眼,顺声音看过去,穿白大褂的男人正在弯腰捡东西。
  文件撒了一地,我小跑几步过去帮忙。
  第一眼,注意到他手指纤细修长,指甲干干净净,血管的青色和蓝色隐隐浮现。
  靠近了,一股杀菌药水的味道。
  我抱起一摞厚重的书,看他手上东西也不少,问:“老师,我帮您送过去?”
  他长相温文尔雅,一双眼干净透亮,看了看我,也没拒绝。
  大厅走廊足音接踵,一声叠着一声。
  “你是哪个学院的学生?”他突然问。
  我笑笑:“老师,我不是学生。”
  没有下文。
  他打开办公室,叫我把东西放在桌上,说:“谢谢,你喝杯水再走。”
  他拿出一次性纸杯,加上杯套,接得水滚烫。
  “怎么不喝?”他脱下白大褂,坐回座位,眼睛看着电脑。
  “水很烫。”
  “等凉了再喝。”
  办公室门大敞开,我靠在门口吹着热水,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结果看到了程演。
  “啊,程总。”
  程演一脸古怪,上下打量,想起来了:“你怎么在我哥这儿?”
  我一愣:“巧了,刚才帮这位老师拿东西。”
  “嗯,程洵,我哥。”程演象征性介绍。
  程洵眼光流转,最终问他弟弟:“你认识?”
  “见过,在朝会干活的。”
  程洵没再说什么,兄弟两人聊了几句。
  程演和我顺路,一块往教学楼方向走。
  “你怎么会来学校?”
  我解释:“谢如岑是这儿的学生,今天学校期末考试。”
  “谢如岑?”
  “上次给我送蛋糕的小姑娘。”
  “哦。”他摸出烟盒,往外一送,朝向我,“抽吗?”
  “不了,学校抽烟不大好。”
  他一听,把烟重新放回去。
  “谢如岑。”程演重复了一遍名字,“长得漂亮,想不到还在这儿读书,学什么的?”
  “好像是生物工程。”
  “去朝会那种地方干活,她家是不是有事?”程演问。
  “她妈生病,她爸高利贷欠了很多钱,她还有个弟弟在上小学。”
  “唉,苦命。”程演叹口气。
  我跟着叹气。
  “哦,我都忘了。”他问,“你叫什么?”
  “乔边。”
  程演皱眉念了一遍,又舒开眉头。
  “方便的话,你跟谢如岑说,我公司做生物技术,慈善公关这块有学生捐助项目,正好她学生物,估计符合资助标准,行不行不说,让她申请试试。”
  我谢了谢,说回去问问。
  赔礼道歉后,邱繁星离开了朝会。
  庆典一过,朝会整改,各方面停工调整。
  对谢如岑来说,是个打击。暂停了兼职,意味着没钱。
  我提出要帮她,她不愿接受,辞工去找别的地方。
  我思来想去要跟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