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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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看完的医书,踏出了书楼大门。
刚出大门,一阵冷风袭来,师弋不禁缩了缩脖子,今年可真冷啊。
师弋一脚深一脚浅的走了近一刻钟,才回到住处,其实从书楼到住的地方并没有多远,平日步行五分钟就到了。师弋在门口拍掉身上的积雪,还没进门就听到,屋内传出的剧烈咳嗽声。师弋连忙向着屋内走去。
“师傅我回来了,您可以不必等我,先吃的,空腹喝酒太伤身体了。”师弋进门看到坐在前厅,自斟自饮的老者,又看了看倒扣着碗盘,怕凉得太快的一桌饭菜,既感动又无奈的说道。
“咳咳咳,知道了,来快坐下吃饭吧,不然菜都凉了,今天盟内后厨的伙食还不错,有你喜欢吃的腊肉。”师傅洛云剧烈咳嗽了一阵,笑着对师弋说道。
“这两天我又找到了一个方子,针对冬日里寒气重,有些止咳润肺的功效。明天我让来送饭的师弟帮忙,去药房配几副好了。”师弋依言坐下,师徒二人开始吃饭,倒没有食不言、寝不语之类的规矩。
“我的身体我还不清楚么,平日里只要有酒就行了,何必这么麻烦。”洛云抿了一口酒,无所谓的答道。
师弋看了看师傅洛云,对杯中之物一副痴迷的样子,有些习以为常,却并没有劝阻,因为他知道,师傅年轻时,被人一剑伤了心肺,虽然侥幸捡回一条命,但是平日只要稍有湿寒,就会疼痛难耐,尤其是在这秋冬两季会非常难熬,只能靠酒液麻醉,痛楚才能缓解一些。
师祖刑钺本有五个弟子,洛云排行第二,因为大弟子张拓是带艺投师,算起来一门师兄弟五人,洛云跟随刑钺最久。除大师兄张拓,洛云的武功也是剩下四人中最强的。
年轻时的洛云意气风发,骄傲自信,同时跟随师傅刑钺辗转江湖各处,一双手上也是沾染了不少血腥,全不似现在平易近人的样子。
洛云不时回忆起来也是颇多感慨的说,捡到在襁褓中的师弋的时间也是正好,如果时间太早,自己正心高气傲在江湖拼杀之时,估计会看着这孩子自生自灭,如果时间太晚照顾自己都难,也是有心无力。正好赶上被重伤回复时,最失意的那两年,不能不说是缘分。
洛云在师弋心目中的地位如师如父,师弋一心想要报答这份养育之恩,翻遍医书想要找到,能让洛云的旧伤痊愈的方法,这么多年过去效用却是不大,虽然师弋也明白这种创伤很难治愈,但是每到夜晚,听到师傅卧房传出的,撕心裂肺般的咳嗽声,师弋还是深感自己没用。
说起师傅洛云的往事,其实最让师弋气愤的是,师傅横遭不测,受了这么多苦,却是替人受难。当年那一剑,洛云是替他的三师弟屠帆挡下的,而自师弋记事起,这屠帆就从没有来,看望过自己的师傅,这是何等凉薄之人,即便那屠帆现在贵为盟内长老,师弋也对他全无好感。
现在想来,洛云深受伤痛还在其次,心灰意冷才是真的,不然身为师祖刑钺的二弟子,当年即使身受重伤,没有功劳总有苦劳,全然不会像现在这样,隐居后山不问盟内事物。
师徒二人一边吃饭,一边闲谈。师弋随即聊起了,上午苏志诚到访的种种。
“苏志诚这孩子倒也有趣,不过如今他跟随你师祖修行,你们以后还是不宜来往过密才好。”洛云沉吟片刻,难得放下酒杯,郑重的对师弋说道。

第三节 朋友与出逃
“嗯,想来以后课业繁忙,苏志诚也没有什么时间来我这里了。”朋友,仅有的朋友,以后估计也是渐行渐远了吧,毕竟都已经选定了各自的道路。师弋也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感觉有些没了胃口。
“知道我为什么对外宣称,是因为我身体原因,所以才没有教你武功么。”洛云虽然看到师弋有些失落,但还是接着问了下去。
“师傅,其实我早就想说了,没必要这样。是我自己不争气,习武资质太差,师傅没有必要这样为我损失名声,不知情的人,现在都以为师傅待我刻薄。”师弋也是急声说道。
“区区虚名,舍了也就舍了。师弋啊,为师在江湖之上漂泊半生,身在其中之时毫无所觉,反倒是受伤隐退的这些年,冷眼旁观之下,体悟却是颇多。
自从看出你根骨不佳,强行习武终究也难成气候之时,我就打定主意,不传你武功。归根结底也是因为,这江湖之上能善终者少之又少,甚至你师傅我,最后能落得这样半隐退的,都算是幸运。我实在不想你步了为师后尘。
本来我是想,在你师祖天年不再之时,带你彻底脱离鹰羽盟的,却不想这些年你师祖越活越精神,反倒是我这作弟子的,有些要撑不下去的样子。
师弋啊,我说这么多,只是想告诉你,道不同不相与谋,狼和羊终究难居一室,不要为了鹰羽盟内的人和事牵涉过深,这里不是我们的久居之地。”洛云语重心长的对师弋说道。
“是,师傅,我明白了。”师弋对于师傅洛云的良苦用心有些感动,更对平素里师傅轻描淡写的说起的江湖人和江湖事有了更多感触,不禁想起曾经看到的一首诗:
提剑跨骑挥鬼雨,
白骨如山鸟惊飞。
尘世如潮人如水,
只叹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