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情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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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阵,浴室里传出哗啦啦的水声,舒缓悦耳,抚慰人心。简青黎打了个呵欠,回味起方才那场激烈的交合。方明栈不说话,也不许他开口,于是除了啪啪声和此起彼伏的喘息外什么都没有。也没有亲吻。跟电视节目上动物交合的镜头没有差别,公狗跳到母狗背上,或者公企鹅压住公企鹅,打桩似的耸动。
  那些动物快乐吗?它们是因为爱而做这种事吗?简青黎漫无边际地思考着,很快又为自己的想象而发笑。冷不丁地,他又回忆起小时候,当动物世界里播出此类画面时,他那个优雅美丽的妈妈一脸尴尬地换台的场景。太有趣了。
  方明栈冲完澡出来,穿一件墨蓝色睡袍,光着脚走到玄关附近,居高临下地打量简青黎。
  简青黎的姿势还和先前一样,被蹂躏得通红的穴口若隐若现,小腹、大腿都是青紫,他这副样子,让方明栈很想按住他再来一遍。
  “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要在门口干我了,干完赶紧滚的意思呗。”简青黎放下遮光的手臂,懒洋洋地爬起来,慢吞吞地提裤子,混杂着精|液和护手霜泡沫的粘稠物质顺着腿根流下来,他满不在乎地抽了几张纸巾,胡乱擦了擦。忽然,他动作顿住了,抬起头对方明栈微笑,乖巧又谄媚:“今晚我能住这吗?”
  方明栈只犹豫了很短的时间,随后指了指一楼靠南的房间,简短地说:“客房。”
  他也不给简青黎做更多的介绍,自顾自上楼休息去了。简青黎到客房旁边的卫生间洗澡,看见架子上搭着一条半湿的浴巾,拿起来闻了闻。
  他在热气腾腾的花洒下擦洗身体,艰难地把手伸进屁股里做清洁,跟四面沉默的墙、明亮的浴霸、脚下的防滑垫抱怨:“方明栈现在也太不疼人了吧。”
  自然是没有应答,简青黎也不在意,轻轻吹着口哨。冲洗完,他把方明栈用过的那条浴巾围在腰际,将雾蒙蒙的镜面抹开一块,与里面那个眼角泛红、带点落拓气质的帅哥相视一笑,然后离开了浴室。
  一进门就忙着做爱,直到这时简青黎才有机会打量方明栈的公寓。他在厨房、客厅、阳台转了一圈,对公寓的装修风格很是赞赏。方明栈用的都是莫兰迪色,大到吊灯壁柜,小到花瓶水龙头,无一不是简约大方的设计。
  看完了,他回到客卧,将丝绸床罩掀开,卷成一团塞进衣柜里。衣柜里挂了几件风衣和西服,简青黎细看了一遍,对方明栈古板的穿衣风格表示了唾弃。
  他赤身裸体缩进羽绒被里,将床头灯关了。最开始的那一会,眼前一片漆黑,等眼睛慢慢适应了,黑色便分出了层次,深浅不一、错落有致地铺散在房间里。
  简青黎很疲惫,却又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打滚。天花板上传来脚步声,不紧不慢的,在寂静的夜里轻轻拨动他的神经。
  原来方明栈睡在上面。
  这个纯粹事实性、不带情绪的念头出现后,愣愣地维持了好一会,全因简青黎又倦又懒,不愿活动脑细胞把它挤走。
  过了一阵,脚步声停了,简青黎也感到了困意。将睡未睡之际,心里总是有种空洞不安的感觉,他忽然想起一个人来,于是打开某匿名社交app――名叫prelife,在好友列表中找到Leo,发了一条:“今天和前男友见面了,还打了个炮,现在睡在他家。”


第2章
  Leo是网名,此人在现实中姓甚名谁、长得是美是丑,简青黎一点都不知道。他是在母亲离世后不久和这个人相识的。当时Leo主动给他发消息,声称关注他的主页很长时间,特别喜欢他的摄影作品,但看了他最近的动态,感觉情绪不是很好,因此来问问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那段时间简青黎的确非常痛苦,母亲的仓促去世给了他很大的打击,尽管一再安慰自己“他们互不亏欠”,然而情感永远违背理智,在至亲之人离去后,形成了一个填不满的黑洞。
  想要倾诉,又不知从何说起,也怕打搅朋友的生活;想要大哭大闹一场,眼睛却干涩得流不出泪水。拼命吃喝、高强度运动、去一个又一个金属乐现场乱蹦,都无法缓解心中的空洞和寂寞。
  那种感觉跟他当初和方明栈决裂后浑浑噩噩的状态很像,可又有一丝不同。毕竟后者是他自作自受,而叶香的死,根本就是老天无情,来煎人寿。
  后来还是他热爱的摄影从令人窒息的生活里解救了他,那段时间简青黎没接商单,背着器材四处乱走,拍摄了很多废墟、夕阳和衰老的人体。
  Leo也就是那个时候出现,以温和的倾听者的姿态,将他一点点从泥沼中拽出来。
  简青黎害怕打扰现实中的朋友,对于互联网上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反而没那么大的负担。尤其是对方还表达着善意――他观察自己,能从照片风格、甚至光影安排上的细微变化看出自己的情绪,特意过来关切,这些都让简青黎感动。
  于是那些如鲠在喉的心里话,就这样在一个深夜里倾泻而出。
  你永远不知道网线那头是什么样的人,或什么品种的会打字的狗,当时简青黎的想法很简单,他妈死了,他很伤心,他要说出来。对于那个Leo来说,不过就是听了个陌生人的故事罢了。他们不过问彼此的真实姓名,不要求看对方的照片,也不加微信,只是一个说一个听,把叶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