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不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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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没多大事,大不了给老妈打电话协调一下这个比他谱还大的‘爹’,可谢霖没这么做,跟着他一路沉睡的烦躁和不爽此刻似乎一同在身体内苏醒,他一次一次地拨,按断再打,打了再断,奔着把对方电话原地打爆的架势。
  正跟手机玩命,谢英的电话挤进来,问他到了么。
  “能不到么?”谢霖语气好不了。
  “接到你没?”谢英听出不对劲,但自打儿子被自己摆一道,这就是正常口气。
  “没,”谢霖站起来,蹲得腿有点麻:“电话也打不通,可能离家出走了吧。”
  “胡说!”谢英揉着突突的太阳穴:“他那是忙,开会不方便接,等会儿他就联系你了。”
  “您够熟的啊,看来跟他走挺近,”谢霖说不上是冷嘲还是热讽,哼了一声:“要不你俩复婚吧,省得我两边跑,累死我。”
  电话那头一通叫嚷,知道自己犯浑把火气迁到他妈身上,谢霖后悔了,毕竟妈妈还病着:“对不起啊妈……当我没说,有电话来,我先挂了……”
  是真有来电,谢霖立刻切换。
  可惜并不是那个人,一个推销骚扰电话。
  谢霖疲惫地抹了把脸,再一看手机,一条短信提示浮现在屏幕上――
  霖霖,抱歉抱歉啊,爸爸开会走不开,会有一个阿姨去接你,你的电话我给她了,再耐心等一会儿啊,拜托拜托。
  堆了半屏的字,那么多,谢霖却只看见‘爸爸’两个字,不但看见眼睛还被刺得生疼,一股火顶起来――谁爸爸??要脸吗??
  瞪着短信,压下直接一键删除的冲动,谢霖托着行李走了几步,来到灯箱旁的公交站等候区,当后背贴到冰凉的铁制椅背时,他缓慢地吐出一口气,双肩下沉,情绪也跟着跌落到谷底。
  不管他认与不认,这个‘爸爸’确实一直在他的世界刷着存在感,哪怕这个男人在他出生前就已经跟谢英离婚了。
  他从来没叫过他爸,即便牙牙学语那会儿也是怎么逗都不叫,拿谢英的话讲就是没缘分,小时候人事不懂时不叫,长大就更别想叫,更何况有次他妈喝醉跟他说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这个人,离婚时她还大着肚子……
  从火车站不知哪个口出来,举目望去满满的陌生,陌生的城市,陌生的面孔,连空气都透着一股生味。
  空间上500多里地,时间上两个半小时,两个城市实打实就这么远,却跟出了国一样,脚够不着地,没一点踏实的感觉。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娃娃――想妈妈,”谢霖一边手机在手上打着拍子,一边轻哼儿歌:“夜夜想起妈妈的话――闪闪的泪光,鲁冰花――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
  谢霖正串烧儿歌,手机突然嗡嗡起来。
  一串眼生的数字,谢霖接起来。
  想着是个阿姨,进到耳朵的却是个男声,还很嫩,至少感觉离中年大叔有一截。
  “在哪儿?”上来就很冲。
  谢霖有点莫名:“你谁啊?”
  “接你的。”
  “不是个女的吗?”谢霖皱眉,有谱没谱啊。
  “我听着像女的?”
  “……”
  不知怎么搞的,谢霖就有一种人人大爷范的感觉,好像他活该被人不好好对待,到了站没人接,打电话也没人接,好不容易等来个喘气的还不好好说话,一副欠他八百万的生硬口气。
  “我说你是女的了么!”
  爱他妈谁谁,谢霖爆了。
  对方默了几秒:“你在哪个口?”
  “B(逼)”谢霖用平音来念,听起来超辣耳朵。
  “去D,我过不去。”那人说。
  作为江市占地面积最广,最壮观,横跨两个区一座桥的大型火车站,B出口和D出口的概念犹如徒步走过半个区,穿行不仅仅是距离脚程的问题,要跨好几道安检门,行李拿上拿下一通折腾,除此之外,谢霖对火车站,汽车站,飞机场这一类人群密集型场地一向都不太受得了。
  “你就来一趟吧,我在……”
  嘟,嘟――
  多么熟悉的挂断音。
  作者有话说:
  有个事我得说一下,他俩没血缘关系,这方面清清白白。


第3章 你最拽
  按断那一秒,手机背壳的指圈支架激烈地亲吻玻璃桌面,林九昕这一下扔得很用力,刮锅底似的噪音顷刻响彻里外两间。
  这是一个面积不大,有点类似套间的小房子,离南站只隔两条街,坐落于江市市中心那条赫赫有名的步行街上。
  步行街尽显老城风貌,最格格不入的就是这家花里胡哨的纹身店。
  纹身店不仅纹人,房子也纹,没有一片墙砖瓦片是干净的,全被画过,放眼看去,街道旁一片规矩得体的商铺中就属它最不像样,跟个叛逆的熊孩子,让人不得清净。
  非常运气,此刻店内没客人,姚宇手底下没活,否则宁静午后来这么一下魔音穿耳,皮上的线很难不走歪。
  放下杂志,他站起身,掀起里屋的半截帘子。
  今天高温,门没关,也没放下以往垂地的纱帘,只挂了块盖到人脸下巴的半截帘子,深蓝棉布为底色,手工绘制的闲云野鹤,海浪礁石,怎么看怎么有股日料店风格。
  姚宇掀帘进来时,林九昕正把一件白T从头上往下套,他旁边的沙发,脚踩的地上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纸片,喷漆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