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将军后朕有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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膀一点点松下。
  他这几天一直在迷茫,自己在皇帝身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角色。
  明显没有被净过身,按说不可能长住宫中。可看这屋子里的摆设,仿佛又很合心。去问宫人,自己好像真的在这里待过许久。
  加上这两天看到的诸多细节,对刚才天子靠近时不同寻常的心情反应。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其实是皇帝身边的……某种人?
  燕云戈的眼皮跳了一下,没往下深想。


第3章 将军之死 (三更)或许,他可以杀了“……
  燕云戈不往下想,陆明煜却没法不想。
  他面色沉沉地往前走。原先想要去外间透气,忽然想起宫中不知还有多少旁人耳目。
  陆明煜刹住脚步,转身回了正殿。
  再到坐下时,他的神色已经完全和缓下来,吩咐人为自己研磨,是要批改奏折。
  他能一步步走到今天,从最初的劣势到往后在燕云戈面前不落下风,依仗的就是绝佳的耐性。
  如今也一样。
  他看折子,最先的时候,脑海里依然是方才的场景。卸去了杀伐气质的燕云戈显得温和,乃至无辜,几乎无法与陆明煜记忆里那张总透着轻视的面孔重叠一处。
  可那明明就是燕云戈,连不爱身边有人服侍的性格都一模一样。
  从前听他谈起过,养成这个习惯,还是在军中。战事最紧张的时候,稍微一点风吹马动,都可能意味着外族的兵马又来了。
  燕云戈的神经长期紧绷,非常时期还不觉得,回到长安才发现这样实在累得慌。于是,他在将军府的院子里只留下一个烧水扫院子的小厮。进宫和陆明煜在一起时,也不要许多宫人伺候……
  不知不觉,笔下纸页已经被写满。一眼看去,上面尽是“燕云戈”。
  陆明煜发涩的眼皮眨动一下,敛眉看了纸页片刻,将其揉成一团,丢进不远处烧来取暖的炭盆。
  烟雾在屋中升起,旁边伺候的总管太监李如意低眉顺眼,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这当口,忽听天子说:“把窗子打开。”
  李如意来不及擦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赶紧迈着步子去了。
  等冬日的寒风吹进屋,烟味散去很多。
  李如意小心谨慎,回头看一眼天子。
  陆明煜依然是原先的姿势,笔尖却已经沾上朱砂,开始往折子上写下批文。
  他是真的看了进去。一直到一个时辰后,李如意小心翼翼地问天子要不要摆膳,陆明煜才放下笔。
  从朝事中回神,侧殿里的人重新成了摆在眼前的烦心事。
  陆明煜眉尖拧起一点,先说:“摆吧。”一顿,又想,这么一天天下去,自己只会越来越不想杀燕云戈。
  他沉默。旁边的李如意察言观色,愈发小心翼翼,从屋中退走。
  偌大正殿中只留了陆明煜一人,半晌,年轻天子“嗤”地笑了。
  “难怪他瞧不起你,”他自言自语,“我也瞧不起你。”
  ……
  ……
  整个朝堂都看出来,天子的心情一日差过一日。
  这种情形中,虽然各家多多少少都收到一些宫中传出的边角消息,可没一个人敢在这种时候认定什么。
  燕将军还活着吗?――谁也不知道,但人已经数日没露面了,皇帝的情绪也愈发糟糕。这种情形中,不得不往最坏的角度想。
  武将们每日上朝都怒气汹汹,活像是一个个炸药包。早去了别宫住的燕太贵妃也给陆明煜递了几次信,问他自己侄子究竟怎么样。
  陆明煜最先还保持沉默。可到后面,他低调地出宫了一次。
  见到他,燕太贵妃先吃惊。再细看陆明煜的神色,燕太贵妃心中不妙预感愈浓,问:“如今年节将至,城中该有不少是非。陛下有事要说,着人来传个话就好,何必亲自跑一趟呢?”
  陆明煜面色难看、憔悴,说:“除了太贵妃,有些话,朕是真不知道要和谁说了。”
  燕太贵妃瞳仁微微收缩。她心中不安,但看着陆明煜,还是只能问一句:“云戈究竟如何了?”
  “很不妙,”陆明煜顶着一脸疲惫、憔悴,“那杯酒原本该是我喝的,云戈他……”
  燕太贵妃的眉尖微微拢起,审视地看着眼前的青年。
  她是少数知道陆明煜与燕云戈真正关系的人。从前还会斥一句侄儿荒唐,不爱女郎,偏与男人纠葛。这就算了,对方还是个皇子!
  如今却不得不细想,以侄儿从前的种种表现,陆明煜似是真的对他情根深种。反倒是侄儿,对陆明煜用情不深,只是玩玩。
  有这段在,结合陆明煜如今的状态,哪怕耳边已经有影影绰绰的传闻,说二皇子、四皇子近来都安分守己,哪来的胆量去毒杀天子,兴许就是皇帝自己在玩一手“狡兔死、走狗烹”,但从燕太贵妃的角度,她不太相信陆明煜会对侄儿下手。
  “‘不妙’是什么意思?”燕太贵妃问。
  陆明煜不答。
  见他这样,燕太贵妃抽了口冷气,面色沉下。
  “你和我说一句实话,”女人的声音有点打飘,“云戈现在还在吗?”
  陆明煜眼睛闭上,眼梢似有水色。
  看他这样,燕太贵妃身体猛地一震,几乎要软倒下去。
  “我不想把消息宣扬出去,”过了会儿,陆明煜低声说,“老将军年纪大了,原先就有旧伤在。骤然听到云戈的事情,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