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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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摆呀摆的,真像是阵清风吹过。说话的声音清澈得像是西洱河里的水。皮肤白得赛过雪山上的雪,看多了都觉得晃眼,一双桃花眼滴溜溜地一转,就把一屋子姑娘的心都抓去了。

苏抹说不上来自己是喜欢还是不喜欢王昱,只是觉得他和其他山里的汉子都不一样,但是又说不清楚哪里不一样。

除了蒙`诏的照原诏主会结结巴巴说几句汉人的官话,阿爸和其他诏主都听不懂汉人的官话,王昱也不会说他们的话,说什么都要靠王昱带来的一个通译。通译是个汉人,简单的能翻译几句,说得快了,自己就挠头了。言语不通,就只能一杯杯闷头敬酒,这么一来二去,没等到那只乳猪上桌,王昱就两腮发红,醺醺欲醉了。

苏抹曾经学过汉人的官话和吐蕃话,前些年她小的时候,阿爸给她请过一个汉人的教学,教她说官话,识汉字;一个吐蕃的教学学吐蕃话,识吐蕃字。阿爸说,学了哪个,以后都用得上。阿爸统领的越析诏,是西洱河畔第二大的诏,阿爸是所有诏主里,公认最有头脑的一个,如果阿爸说用得上,那就肯定用得上。

苏抹真的下功夫去学了,但是因为平时从来用不上,所以汉字和吐蕃字都没有学会,话倒是学会说了,只是哪个说得也不怎么好。前年她和阿爸去了趟吐蕃,果然用上了好不容易学会的吐蕃话,阿爸直夸她能帮忙,汉话却直到今天才刚刚有机会用。

苏抹本来想过去和王昱客套两句,毕竟远来是客,但是没等她过去,王昱就先喝醉了。满脸通红,一双眼睛不停地往她身上瞟,弄得苏抹浑身不舒服,觉得这个汉人大官,怎么比街上的毛头小子还轻浮,一赌气,就作罢了。

第二天,王昱带着汉人通译,和六诏的诏主们,关在阿爸的屋子里,嘀嘀咕咕说了一整天。傍晚,屋门打开的时候,诏主们和王昱大笑着走了出来,边走边笑还边互相拍着肩膀,宛如亲兄弟一般。那天晚上,就着麽些姑娘们的舞蹈,六个诏主和王昱又吃掉了一头鹿,喝光了几大坛的米酒,颁了大唐皇帝册封的制书。

封浪穹诏的铎罗望,为浪穹州的刺史。

封赕诏的咩罗皮,为赕州的刺史。

封蒙`诏的照原,为阳瓜州的刺史。

封越析诏的然,为越析州的刺史。

封施浪诏的施望欠,为舍利州的刺史。

制书里没有提到南诏,因为早在二十多年前,大唐就封了南诏的诏主为台登郡王,知沙壶周刺史。

阿爸说,节度使这次一来,刚安稳了几年的西洱河又要翻腾了。

西洱河畔,生活在吐蕃和大唐夹缝之间的六诏,百年来从未平静过。

越析诏在西洱河东,蒙`(menggui)诏和南诏在西洱河南,浪穹诏,赕(tengdan)诏和施浪诏在西洱河北。

蒙`诏最大,但是历任诏主都不是争强好胜之人。越析诏第二,又离其他几诏最远,从不参与拉帮结派。南诏的兵最强,历任诏主都是心思深沉,常谋远虑之人。其余三诏,从来都是同进同出,穿一条裤子,一个鼻孔出气,所以合称‘浪诏’。

世代以来,六诏之间有纠缠不清的血缘关系,也有永不停歇的争斗。

蒙`诏诏主唯一的儿子原罗现在在南诏做质子,浪穹诏诏主的妹妹柏洁嫁与了赕诏诏主的儿子,施浪诏诏主的女儿遗南嫁给了南诏的皮逻阁。

西洱河也是吐蕃和大唐扩张的聚焦之地。长安三年(703年),吐蕃的都松芒波结赞普一度布兵到了西洱河南,在濞水和漾水上修了铁索桥,六诏一度成了吐蕃的属民。但是四年之后的景龙元年(707年),就让唐朝的唐九征打了回去,拆了铁索桥,断了吐蕃和西洱河的交通,还在漾濞河畔立了唐标铁柱,六诏又一度给大唐纳贡。

又几年后,唐朝派了李知古征讨逡巡在西洱河北部不肯离去的吐蕃,李知古获胜后,为报复六诏当年助吐蕃的仇,诛六诏豪杰,掠六诏子女为奴婢,引发众怒,于是六诏又‘引吐蕃攻知古’,六诏又慢慢偏向了吐蕃一侧。

开元十五年(729年),大唐打败吐蕃,夺回了盐源,三浪诏和河蛮附了吐蕃;越析,蒙`和南诏附了大唐。

王昱到底是来‘节度’什么的,没人说的清,来了两个月了,就总是自己一个人在宾川城的街上溜达来溜达去,摸摸这看看那,和马帮搭搭讪,偶尔也去乡间走走。无论他走到哪,总惹得一众大姑娘小媳妇们的注目。没多久,就开始有大胆的姑娘们开始上前主动搭讪,发现搭讪搭不通,就开始送信物。因为城里除了那个通译,就只有苏抹一个人会说汉人的官话,于是,想要送信物的姑娘们纷纷来找苏抹,让她帮忙牵线搭桥。苏抹本来不愿意,但是又不好意思总驳人家面子,也就勉强答应了。送去的信物王昱一概不收,让苏抹帮忙还回去,但是送东西的姑娘们又不肯死心,换个东西又让苏抹送,这样一来二去,她和王昱到慢慢熟了起来。

混熟了之后,苏抹发现,其实王昱并不是那种轻浮的人,有时候反而客气得让人有些别扭。两人一起走路时,他总是离得三尺远,生怕从苏抹身上沾到脏东西一样,说话也总是客客气气,不论大小事,都要加上个”可否……”,”麻烦……”,”不知……”,”有劳……”。

苏抹带他去逛集市,去看西洱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