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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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秒,眨眨眼睛闭麦了,想到什么,经过一番权衡后说:“这地方没法住了,找个时间把我行李搬到寒山别墅去。”
  “姐你不是才刚搬过来吗?”
  “这里不安全。”她给出解释。
  她不喜欢太喧哗的环境,但也接受不了那种死气沉沉的氛围,刚搬来的小区地段介于热闹与冷清之间,私密性好,安保性也强,进小区都得经过身份验证。
  哪成想会碰上个疯子到处丢臭鸡蛋。
  今天是别人被扔鸡蛋,指不准明天就是她被人泼硫酸。
  这家,得搬。
  大壮听得有些无语:“懿姐,你现在这么惜命了吗?”
  “好死不如赖活着。”脑袋还是胀得难受,曲懿阖眼靠在椅背上,纤长的睫毛盖下一片阴翳,形神俱疲。
  片刻又改口:“算了,先不搬,再给这地方一个机会。”
  曲懿拍宣传图的空档,大壮把刚才发生的事尽数汇报上去,还没等来回复,先刷到一条新闻,说什么某温姓律师遭到受害者家属恶意报复。
  画面很眼熟,是他几小时前亲眼见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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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遇上的摄影师品味刁钻,对镜头完成度的要求极为苛刻,曲懿凹了不下二十套造型,笑到肌肉都快僵硬,才肯放过她,最后千挑万选也只挑出其中的三张成图。
  身体本来就不舒服,这会更是累到脚都迈不开,在原地休息了会,才打了声招呼离开。
  一上车,曲懿蹬掉鞋子,裹着小毯,阖眼靠在椅背上,耳边传来大壮字正腔圆的行程汇报。
  最后才提到185。
  他认真划拉着资料,不吝赞美道:“懿姐,你这邻居还挺了不得。”
  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已经成为杭城顶级律所合伙人,本来就没几个人能做到,更何况是他这种出身寒门的人。
  曲懿意兴阑珊地哦了声,喝了口大壮提前准备好的红糖姜茶,小腹有了些暖意,短暂地压下生理带来的不适感。
  “不过有传言说,温北砚这人眼睛就跟掉进钱眼里一样,不管你干了什么杀人放火、十恶不赦的勾当,只要给的钱到位,他都能替你辩护。会被人丢鸡蛋,就是因为替一个杀人犯辩护,遭到受害者家属的报复。”
  见钱眼开、冷血是真的,能力强也是真的,一审被判死刑的人,经他这一张嘴,硬是被救成了有期。
  说起来那案件性质还挺恶劣,被扔鸡蛋还算轻的,要换做自己是受害者家属,不朝他泼粪水都不解气。
  一审死刑最后改判成有期徒刑的案例不是一个两个,曲懿当他在夸大其词,神化这人的能力,也就没放在心上,盖子刚扣上杯口,手突地一顿,慢好几拍才找回自己声音,重点却是偏的:“你刚才说他叫什么?”
  “那185?”大壮一脸莫名其妙,“温北砚啊。”
  曲懿神经绷开一瞬,呼吸轻了又轻,“后两个字怎么写的?”
  大壮把调出来的资料给她看。
  熟悉的字形,盯到眼睛都有些失焦,潜藏在脑海里模糊的影像走马灯似的在眼前闪过,最后是他在后视镜里晦暗不明的眸光。
  莫名的,她心里升起一种感觉:温北砚在昨晚就已经认出了自己,只不过被他滴水不漏地藏住了所有情绪。
  说起来讽刺,时隔六年,她模糊了他的脸,而他也配合般地省去寒暄这一系列重逢后该有的基本反应。
  转念一想,又觉得情有可原,毕竟他们之间没什么值得留恋的情分,未来应该也不会产生任何交集。
  互相装作不认识这行为,看上去虚伪,但能留给对方最大程度的体面。
  迫切想得到答案的态度,大壮再傻也察觉出其中不同寻常的苗头,“姐,这人你认识啊?”
  这话听上去有歧义,大壮斟酌措辞后补充一句:“我说的是你俩成邻居前。”
  曲懿正想说什么,下腹的钝痛在这时袭来,从喉咙逼出的那声“嗯”几不可闻。
  大壮没听到,曲懿不着急补充一遍,拿来热水袋敷在肚子上,缓过后不咸不淡地说:“认识,不熟。”
  空气沉静片刻,大壮隐约听见她又说了什么,耳语般的,不能再轻。
  一个急刹车,前额猛地撞向椅背,砸的他眼冒金星,而后大脑就跟忽然开窍灵光了一样,终于从她刚才的口型中琢磨出那声若蚊蝇的两个字。


第3章
  ◎带着一种想将她骨头捏碎的劲◎
  和温北砚毫无征兆的重逢,就像悬崖上被风化后的碎石子掉进水里,湖面起了些涟漪,但最后总能归于平静,比不上生理痛带给她的影响。
  吃完药,小腹才舒服了些,曲懿全神贯注地投入到接下来的对戏中。
  倒是大壮一直心不在焉的,为她最后几不可闻的两个字――
  睡过。
  仿佛平地一声惊雷,他没法不想歪,可又不能堂而皇之地让她详细展开说说。
  等她下戏,离开剧组的路上,旁敲侧击道:“姐,你现在身体好点没?”
  “你看我这样子,像好点了?”
  口红被她抿掉些,唇色泛白,干涩,眼下有淡淡的青,声音也有气无力的。
  “那有没有到痛得神智不清、语言表达神经紊乱的地步?”
  “……”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曲懿被他磨得没了耐心。
  大壮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听见拐角处传来一道男嗓,有些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