琰王的金丝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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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意又涌上来,水是冰的。
  眼巴巴看向展风:“冷……”
  展风吸了口凉气,“凑合着洗吧,犯人不配拥有热水。”
  “我犯了何罪?”
  冰水沁入心,闻如玉控制不住身子骨,越颤越抖。
  展风瞥着他乱发遮不住精雕细琢的五官,渗水长袍掩不住柔韧漂亮的好身段,心说:许是祸国诛心吧。
  阖了阖眼帘,几步上前,扯掉人衣袍就洗,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只说:“快洗,洗完我给你弄碗热粥。”
  “我会被处死吗?”
  闻如玉自己也洗,垂着头哆嗦指尖死劲搓瘦长蜷紧的腿,玉色皮肤不知是冻的,还是搓的,赤红一片。
  展风未答。
  转身取了套囚犯衣裤,放在柴堆,也没看他:“我去给你弄粥。”
  ……
  御花园内楼亭铮几株红桃落满殷,撩得细雨绵绵缠若丝。
  是愁是优还是喜呢?
  羽帝隗羽曦身披大黄绣金龙袍,面若思春白莲,即便是品尝着精致点心,眉宇间依然透露出矜贵且不可亵渎的神韵。
  “殿下!”
  萧震看他的眼神,是能溺死人的温情蜜意。
  隗羽曦眼底的清冷在听到他声音那一刻,如春水般软化下来。
  咬了半口金黄的桂花糕一放,扶袖起身,唇丝漾开薄薄喜色,“萧……”
  差点欣喜的唤出萧震哥哥,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又迅速改口:“爱卿,东西找到了吗?”
  “殿下,”
  萧震垂落视线,定在贵气又近乎失态般紧握住自己指尖的天子之手,语意透出几分怅然的失落:“殿下是连萧震哥哥,都不愿意叫我一声了吗?”
  隗羽曦假意一愣。
  稍微用力推开萧震,撇眸做贼般四下一触,偌大的御花园除了几名贴身伺候的宫女,到没见着旁人。
  才故作矫情般扭了扭腰肢,“讨厌,朕贵为天子,才不要叫你哥哥。”
  萧震的心,一瞬间融成水。
  轻扯金丝龙纹袍摆,哄孩子的口吻:“我的好殿下,叫一声,嗯?”
  隗羽曦垂眸羞涩地别过头,语气微妙且暧昧:“萧震哥哥!”
  萧震骨头都酥了,“我的好殿下,单凭你这声萧震哥哥,别说让我去抓一只鸟,就是让我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所以,那只鸟抓到了?”
  “嗯,抓到了。”
  隗羽曦挑眸睨他,脸上尽是喜色:“太好了,赐儿有救了!”
  赐儿是隗羽曦唯一的儿子,虽已有七岁,可惜从未开口说过话。
  隗羽曦再次捉紧萧震的手,眼底流光溢彩:“等过些时日,赐儿从他外祖母那里回来,朕要给他一个惊喜!”
  又像想到了什么,双眸晶亮地拉住萧震往大殿走:“萧震哥哥,你辛苦了!正好波斯国进贡了几坛美酒,走,朕陪你畅饮几杯,当是为你接风洗尘!”
  “好!今夜不醉不归!”
  萧震最喜欢他这副模样。
  眼底泛起光彩满怀期盼的欢悦模样,而不是万人瞻仰戴上冰冷面具的伪天子。
  他爱他,甘愿为他鞍前马后俯首称臣。
  纵使他无法真正拥有他。
  纵使他后宫佳丽三千,膝下已有小皇子。


第5章 第5话躲什么躲?
  春雨不知时,沥沥淅淅落了数日。
  展风每日按时往柴房送馒头清粥。
  院角芭蕉惹细雨,柴房内传出咿咿呀呀哀怨的小曲,展风侧耳聆听了一会儿。
  听清几句:“春未透,花枝瘦,正是愁时候……”
  故意压娇的声音伴随滴滴答答雨落音纠缠婉转,展风听惊了心。
  轻轻吸了口沾雨的湿空气,端着盘子让守卫打开柴房门锁。
  闻如玉听见声响,不唱了,扭头忽闪薄光滢滢的金络蜜瞳,怯怯地瞥他。
  展风将盘子随便往地上一放,“吃饭。”
  闻如玉到不抗拒,捋捋袖子,端坐在地上,乖乖就着馒头喝粥。
  长发被木簪挑了髻,露出清瘦削尖的下颌线,没了最初的狼吞虎咽,少年眼睑轻阖,小口咬食馒头的模样玉雪可爱,让人忍不住想将他揉在身下,狠狠疼爱一番。
  展风敛回视线,“王爷今夜回府。”
  此言一出,巨大恐慌瞬间淹过金络蜜瞳,闻如玉牙关重颤,咬破了舌,棉团一般甘冽的馒头块染惹铁锈味,咸又腥。
  尽管恶心的想作呕,仍是艰难吞入腹,端起粥碗掩饰表情的困苦,佯装云风淡轻,“……哦。”
  展风轻微眯了眸子,起身离开。
  柴房没有窗,门一关,却进来股阴冷的风。
  闻如玉出不去,战战兢兢等到看不清五指,缩在墙角,蜷成一小个掰不开的团,睡了。
  再怎么凄苦的人,睡觉都是香甜的。
  因为还有梦。
  梦里少年披了柔软羽翼,袍摆坠满粉色羽翎,自由翱翔在蓝天,仿佛又回到无拘无束身为金丝雀的那阵儿。
  “起来,睡得跟猪一样!”
  肚子被人狠狠踢了两脚,梦一惊,闻如玉倏然清醒。
  夜里见不到半点星光的柴房,撑了盏明晃晃的灯。
  萧震站在背光处,撩起点眼皮居高临下睨过来,眉峰犀利,薄唇弯成锋锐的刀,眸光戏谑且冰寒,像俯瞰一只苟且偷生的蝼蚁。
  惊得闻如玉睫毛都在发抖。
  顾不上肚子翻起的绞痛,踉踉跄跄往后退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