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相公和娇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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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外边对他的传言她不会不知道,她嫁给他,心中定是害怕不已的吧,可她却没有将平安符求给她自己,而是求给他……
  夏温言抬起沉重的手,慢慢摸向自己脖子,摸上月连笙为他求来的平安符。
  明山寺的平安符极为难求,她独自一人由青州走到那儿不说,吃苦不说,又不知花了多少时间才求到的这一道符?
  她,是个好姑娘。
  这样的好姑娘,本不该嫁给他的。
  夏温言微微闭起眼睑,他的身子沉重,他的心也很是沉重。
  待他再睁开眼时,他伸出手欲碰碰月连笙,叫醒她。
  但就在这时,月连笙蓦地睁开眼,面露惊惧之色,同时惶恐叫道:“不要!我还不想死!”
  夏温言将将伸出的手僵了僵,随后慢慢收了回来。
  从噩梦中惊醒的月连笙面色本就难看,在对上床榻上夏温言那双明亮的眼睛时,她难看的面色更是瞬间变得煞白,就像是偷东西的小孩被大人抓了个现行似的,惶恐得不知所措,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
  夏温言却很平静,只见他微微一笑,边吃力地撑坐起身边温声问道:“我很可怕,对么?”
  她许是在梦中梦到自己像之前那三位可怜的姑娘一样吧,否则又怎会从梦中惊醒且说出这般惶恐的梦话来?
  “不,不是的……”月连笙的面色白得更难看,嘴上虽说着否认的话,可她的面色与她那有些颤巍巍的语气却不像她嘴上说的那般。
  她的确是梦到她快要死了,她先是梦到那三位已经香消玉殒的姑娘,然后梦到她们拖着死时候的模样来找她,质问她为何她到现在还活着,紧着就是她们忽然变成了恶鬼向她扑来――!
  回想到这个可怕的梦,月连笙不禁狠狠打了个哆嗦。
  她死了才是好,她活下来却成了错吗?
  “对不住。”月连笙正惶然不安时,忽听得夏温言愧疚道。
  她怔怔地看向靠坐在床榻上的夏温言,他……是在与她说话吗?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我只是――”月连笙赶紧抢了夏温言的话,为什么要和她说对不住呢?明明是她该向他说对不起的啊……
  “嫁给我这个随时都会咽气的病秧子药罐子,让你担惊又受怕,委屈你了。”与月连笙紧张不安的反应截然相反,夏温言很平静,就像他的名字给人的感觉一般,温文然的谦谦君子,他看着她又是淡淡一笑,继而扭回头,看向盖在自己腿上的缎被,又道了一次,“对不住。”
  他这样的人,就不应该娶妻,就不应该害人。
  月连笙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听夏温言接着道:“我知道我很可怕,我与爹娘说好了,待哪一天我这身子撑不下去了,届时就让你离开,不会为难你,至于你在府上的这些时日,就当是到亲朋好友家中住些日子,让你受委屈了。”
  他从不曾想害过任何人,可那三个可怜的姑娘却的的确确是因他而亡,他不想再娶妻,他不想再见到任何人因为他而有危险,可他……可他又如何都看不了娘每日以泪洗面。
  他拒绝了宴请宾客,一是不想太过张扬,二是日后她离开时心中也不会有太多负担,三是如此也不会让她太过紧张不安。
  但这终究是他自私了,为了不让爹娘伤心,又平白害了一个好姑娘。
  说完这些,夏温言才又转头看向月连笙,发现月连笙正用惊愕万状的眼神看着他,她圆圆的杏眼大睁着,就像是他说了什么骇人听闻的话似的。
  少顷,只听月连笙愣愣问他道:“我们……我们拜了天地了的,是吗?”
  夏温言只当月连笙是为了确认某些事情以好日后方便离开才这般问,是以他轻轻点了点头。
  “我们也喝了合卺酒,结了发,交换了信物的,是吗?”月连笙又问。
  夏温言又点了点头。
  经过这一道又一道的礼,她已然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她给他的信物此刻就在他脖子上挂着,若是可以,他也想如寻常人一般把她视作真正的妻子。
  可他不能,她嫁给他已是他害了她一次,他还怎能继续害她?
  况且,她嫁给他,只是被迫,并非自愿。
  届时让她离开,是他能给她的最好的。
  “那……”看到夏温言又点点头,月连笙咬了咬唇,双手在身前交握得紧紧的,“那你为什么还想着要赶我走?”
  她已经嫁给他了,为什么他还会想着要她离开?只有犯了不容饶恕的错的女人,才会被夫家赶出门的啊!
  夏温言愣住了。
  月连笙忽然觉得自己的鼻子有些酸,酸得有些想哭,以致她的声音带了些颤抖,“我知道我的出身配不上大公子,我也知道我嫁过来只是为了给大公子冲喜而已,我有自知之明的,但我会尽我所能好好伺候大公子,不会让大公子和老爷夫人失望的。”
  这是她“嫁”过来的“使命”,是任务,她心里一直都很清楚,“妻子”不过是名义而已,正因为有这个名义在,她才绝不能被赶走。
  夏温言怔愣更甚。
  他不是要赶她走,他不过是成全她让她离开让她离开而已,嫁给他这样的药罐子,又有谁会不想着尽快逃离?
  月连笙以为他不相信她说的,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还穿着的红嫁衣,赶忙道:“我,我这就去将这身衣裳换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