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美人在八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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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响应号召下放到农村,一晃十来年过去,在乡下嫁人生娃,再想回城,已经是不可能了。
  一代是一代的命,由不得人。
  白婶唏嘘完别人家的姑娘,再想到自己家,也搬了个小板凳,坐到侄女旁边,手里拎着一件自己做的上衣,一边缝着扣子一边说好话。
  “那个小陈,我看不错,城里人,在机械厂上班,搞技术的,又是厂长外甥,一个月工资有七八十,前途是不用说的,你嫁过去,以后就不愁了。”
  她这个侄女,打小就生得俏,心气也比同村女娃娃高,村里那些汉子,她肯定瞧不上,一提还急,白婶只能在城里找。
  谁知城里的,她觉得合适的,侄女还是看不上,不是嫌长得不好,就是嫌工作不够体面。
  气得白婶劈头就训:“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条件,就一张脸能看,其他的,读书不成,做事又懒,有点眼力见的家庭能瞧上你?”
  不知道训了多少回,侄女依然是这么个臭德行,理都不理,倒是对雇主家的大孙子特别殷勤,做完了事就换身漂亮裙子,往前头主楼跑,送水果送茶点送这送那,一进去,半天不回来。
  时间一长,白婶哪里看不出来,这是猪油蒙了心,想攀高枝了。
  那天沈菲说侄女在沈家大孙子房间里呆了一晚上没出来,白婶心是慌的,后来门开了,也不知怎地就给圆过去了,但白婶不敢掉以轻心,她是晓得自家侄女那点花花肠子的。
  是以,白婶铁了心要尽快给侄女找个对象。
  “人也长得周正体面,家里把婚房,三转一响全准备齐了,真说起来,是你沾光,反正我都答应了,你不去也得去。”
  见侄女抿着唇,显然不乐意,白婶又道:“不去,你就回老家,也别指望我了,我没那个本事,说不到你想要的好亲事。”
  白瑜本着去蹭饭,成不成随缘的心态,只能答应。
  白婶一看有戏,心情也不一样了,把自己手上缝好了扣子的蓝色棉布衬衣往侄女身上一搭,笑眯眯道:“你皮肤白,穿什么都好看,等到星期天你去吃饭,就穿这了。”
  这时候的棉布都是实打实,不掺假,但料子也偏硬,更有时下流行的化纤产物的确良,比棉布还贵,色彩亮丽,样式也多,很受年轻人推崇,但穿上身舒适感并不高。
  白瑜穿几天古董款图个新鲜就腻了,在街上逛了圈,想买几件柔滑的丝织成衣,但开放初期,货源充足的商场就那几家,以白瑜四十年后超前的审美来看摆出来的一件件衣裙,款式洋气点的,花色又不行,花色好的,款式又差了,总也挑不出自己特别喜欢的。
  最后,白瑜逛累了,干脆买了匹丝织布,自己画样子,拜托白婶帮做一件长裙。
  白婶盯着白瑜画的样子看了半天,不太想做,指着露出锁骨的领口说:“太低了,像什么话。”
  白瑜拿过来一张画报,是沈菲从学校带回来的,没几天又说不要了,叫她们随便处理了。
  白瑜指着封面女郎清晰可见的锁骨:“我这就露一半,她全露呢。”
  白婶立马瞪眼睛:“她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跟人能比?”
  人家是在国际上得过大奖的著名电影演员,经常在电视上露面,就算穿得露了些,那也是为了艺术献身。
  白瑜这么穿就不一样,纯粹是抛头露面,瞎臭美。
  什么是双标,白瑜在白婶这里算是彻底见识到了。
  最可气的是,白婶说了她一通,又态度一转,别别扭扭地问:“我可喜欢她演的电影了,你们年轻人路子多,看能不能帮姑姑我要一份她的签名照。”
  谁说这时代没有死忠粉,他们只是表达含蓄,更矜持更克制。
  帮是可以,但白瑜也有条件,要白婶手头的所有票据。
  八十年代中后期,随着不断深化的经济改革,国家取消了长达三十多年的统购派购制度,各种票据逐渐停用,白瑜把自己手头所剩不多的票都拿出来换物品,还叫白婶也别扣扣索索地攥着,再过几个月这些全都要作废。
  白婶哪里肯信,以为侄女又要作妖,想歪心思。
  “你去找忠叔问问,咱房里那台洗衣机,是拿工业券换的吗?”
  这时候的洗衣机都是单缸波轮,要手动换水,价格还贵,买一台洗衣机,得花去一个人半年甚至更多的工资,不仅费钱,还得提供份额紧俏的工业券。
  不过本城作为改革试点区域,工业券已经陆续作废,买大件不再限制数额,诸如缝纫机,电视机,自行车这些用来炫耀家庭实力的硬件,只要有钱就能买到。
  普通家庭购买能力有限,仍是紧着用,而像沈家这样的大户,就不存在这样的烦恼了,连她们这种佣人房间,也是一套配齐。
  莫怪小保姆歪心思多,由俭入奢易,安逸使人贪婪,从而堕落,不择手段地想要更多。
  忠叔是负责对外采买的管事,管着沈家的账务,白婶半信半疑,找他一问,还真不是。
  “你问这个做什么?你住这,什么都不缺,该有的少不了,比城里许多人家都好过不少,主家也不指望别的,你们踏踏实实做事,别想些有的没的就成。”
  忠叔也看出白婶的侄女心术不正,但没有实质证据,加上最近一段时间,女孩子还算安分,没怎么往主楼跑了,他就不好再说什么,但心里总会有个警醒。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