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犯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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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时光能倒流,如果霍听澜能早一些遇到他的小先生,早一些把他保护好,是不是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下方附和者众。
  ……
  霍听澜醒来时,天色将明未明。
  手机闹钟铃音聒噪。
  早晨6:00。
  霍听澜划掉闹钟,重新合上眼,探出一只青筋浮凸的左手,向身侧摸索,寻觅那瓶半满的龙舌兰。
  叶辞不在了。
  太疼了。
  心脏最柔软的地方破了一个洞。
  神经渴求着高浓度酒精的浸泡,泡得迟钝一些,才能好受一点。
  然而,他没能摸到想象中沁凉细韧的酒瓶颈,反而碰到了一片光滑的液晶屏幕。
  那触感几乎是有些陌生的。
  “……”
  霍听澜蹙眉,缓缓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荧荧地亮着,深黑的底色,上面铺排着各色心电图般陡峭的线条与密密麻麻的数字,是一款他十分熟悉的金融软件的界面……
  而他本人居然伏在办公桌上,淡金微光自百叶窗款款洒落。
  就好像他昨晚熬夜处理公务时不慎睡了过去。
  可能么?
  他哪有心思工作。
  但是怎么会在公司……
  梦游吗?
  太滑稽了。
  霍听澜撑起上半身,疼似的咧了咧嘴。
  然而,这个嘲弄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敛起来就蓦地冻住了。
  半梦半醒间的混沌褪去,只是一刹那,他忽然清醒无比。
  这个地方……分明就是他十年前的办公室。
  身体先于思维,只一眼,霍听澜精准地扫向电脑屏幕的右下角,潜意识已感知到了什么,眼瞳极黑极亮。
  周六06:02
  2021/……
  霍听澜竭力稳住呼吸,凭指纹解锁手机,手机显示的仍然是这个日期。
  翻开通讯录时,他的手抖得几乎拿不稳手机。
  依照记忆,他给当年的特助拨了通电话。
  清晨六点半,对面三秒接通。
  是那位特助的作风,一个任劳任怨、随叫随到的Beta。
  “霍总。”
  也是熟悉的声线。
  霍听澜一言不发地摁了电话,踱至落地窗前,清晨的玻璃笼着一层鞯墓猓映出他的脸。
  英俊,线条锋利,眼眸乌沉,透着几分罕见的错愕,而且……还算得上年轻。
  这是他三十岁时的样子。
  这里是十年前。
  蓦地。
  心脏不要命般疯狂搏动起来,血液翻沸,鼻梁骨酸涩得生疼。
  这一年,叶辞才十八岁。
  一切都来得及。
  ……
  下午两点,地处市郊的风驰赛车场正热闹着。
  赛道边,一辆重型机车停在射灯下方。
  车身金属配件在片刻前的比赛中升温至滚烫,被午后炽白阳光烤着,热度灼人。
  车旁,一条长腿撑着地,骑手是个高中生模样的少年。
  他穿一件深色卫衣,连帽的设计略显稚气,帽檐下漏出几绺细软黑发,洁净地搭在眉骨上,与周围装扮猎奇的飙车族格格不入。
  叶辞,十八岁生日刚过,辍学一年多,目前在天成私立学校重读高二,结构性别男,腺体性别……户籍卡上的记录已经在几天前改成了Omega。
  他捏着一沓钞票,数清了,揣进口袋。
  ……还差得远。
  叶辞眺向赛道,浅淡瞳色与皮肤都透着股冷劲儿,薄瓷般,又硬又脆。
  风驰赛车场在市郊经营多年,提供赛道与多种赛车租赁,摩托、方程式,都能玩。车场是合法经营,但过来玩儿车的大多不是善茬儿。飙车烧钱,赛道、车、油,处处真金白银,于是这一片常来跑比赛的人中渐渐兴起了跑输给钱的规矩,一开始来去都是小钱,纯属贴补赛道费和油钱。后来这群人玩带钱的玩惯了,数目也跟着膨胀,有时一场输赢几千上万,连输几场大的保不准连车都得抵给人家。
  “玩一把?”一个黄毛骑着辆哈雷朝叶辞滑来,一身耳钉唇钉铁链子,卸下来能称出好几斤。
  黄毛是赛车场常客,技术不赖且擅使阴招,屁股底下那哈雷就是飙车赚来的。
  叶辞记不住这号人,只简略道:“好。”
  “玩儿多大的?”黄毛舔舔嘴唇。
  叶辞调整头盔,咬碎口中牛奶味儿的糖块:“都行。”
  黄毛笑笑,杵着地的细腿多动症般悠来荡去,他端详叶辞穿着,开出个不算过分的价码:“三千,敢玩儿吗?”
  叶辞垂眼:“敢。”
  惜字如金。
  两辆摩托车滑向赛道起点。
  黄毛斜眼打量叶辞,目光黏糊糊地转过一圈,落在叶辞脚上。
  杂牌球鞋,廉价、磨得发旧,但干净,许是用漂白剂漂过,白得纯情。
  黄毛一咧嘴,在头盔里乐――都说这位是这个月新来这片玩儿的牛逼车手,飙起来怎么疯怎么猛,其实不就是个小孩儿?
  引擎咆哮,两辆重机车冲出起点。
  哈雷势头生猛,起速马力全开,铆足劲要给叶辞来一记下马威。奈何叶辞给油更狠,纵使硬件不敌仍死死咬住距离,两车战况胶着僵持不下,直到飙至赛道中段,叶辞精准捕捉到前车身后一米多的低压区,吸尾流抽头反超,造型硬派的川崎重机车咆哮着擦过黄毛。
  “*你妈!”黄毛输不起,凶相毕露,“小B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