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新雨,秋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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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要夹的东西,他铁定会从他筷子底下夺走,再来个耀武扬威的摇头,幼稚极了。
  蒲岐心里虽然有点小仇得报的快意,但观感总是不好的,影响她吃饭的心情。
  饭后,贺秋和贺奶奶在厨房洗碗,蒲岐把贺晚来堵在客厅出口。
  “你干嘛?”他眼睛朝下飘渺而又散漫地看向她。
  蒲岐自认为自己的身高在同龄女生中算高的,一米六八的个儿,上课哪回不是坐在最后一排。
  可现在,她不仅仰视着贺晚来还嫌脖子有点酸。她觉得这人是不是喝多生长素了。
  蒲岐一直没说话,贺晚来有些烦了,直接开始挤她:“好狗不挡道。”
  蒲岐挤回来:“我是人不是狗,偏要挡道!”
  贺晚来“呵”了一声,心想:不装乖宝宝了?
  他退回到餐凳上,盘起一条腿,虚了半只眼睛望向蒲岐,烦躁感很浓:“有屁快放!”
  呵。
  蒲岐的忍耐终于也快要到极限。
  她惊异这人怎么总有本事每句话都说得那么的难听。
  在大京的时候,她是众星捧月的那轮月。月亮纡尊降贵和他说话,他居然还这种态度。
  蒲岐觉得,她没必要再对他好脸色了。
  可就在她打算摆出最臭的脸质问贺晚来为什么要骗她时,这人猛地一凑近,五官飞快地在蒲岐面前放大。
  大单眼皮,浅色瞳仁,薄红嘴唇。
  单拎或是组合都蛮优秀。
  但他脸太瘦,导致轮廓有点重。线条凛冽又深刻,所以刺得人眼疼。
  就算这样,蒲岐也没有挪开视线。她直勾勾地盯着贺晚来,心脏不知怎么就被按下了加速键。
  与此同时,贺晚来也在看蒲岐,确切点说是在看蒲岐的眼睛。
  他指着自己的下眼睑,有些难以置信:“你哭过了?这儿有点肿。”
  而后,看到蒲岐下意识去摸眼睛的动作,他便更加确信,微微扬起一点嘴角,为自己敏锐的观察力感到骄傲。
  “你不会是因为以为在有一堆猪的地方洗了澡所以哭的吧?”
  贺晚来重新坐回凳子上,半仰着头看向蒲岐,一脸这又不是啥大事儿的可笑表情。
  蒲岐不想让他知道真相,将错就错道:“你不就是想达到这个效果吗?”
  蒲岐认定了贺晚来是想整她,从进门的泼水事件,到用猪吓她,都表明了他对她来到这个家的不欢迎。
  可话说回来,谁又会对不速之客拍手欢迎呢。
  “我只是想验证一下城里女孩是不是真的怕猪。”
  贺晚来眉眼中含着嘲讽,脑海里闪过进卫生间看到沐浴露倒了满地的情景,勾起一弯唇角,笑得张扬又邪俊。
  蒲岐没有想到她等来的竟是这样一个无聊透顶的原因。
  “有病!”她掀了眼皮,目光轻蔑又厌恶地从贺晚来脸上扫过。
  而就是这无比普通的一眼,在贺晚来心中却变换成一把涂满了毒药的锋刀。
  他经受了太多这样子刀的包围,异常的敏感。
  那些利刃齐刷刷地划着他脸上薄薄的那一层皮,杀伤力透顶,他咬着牙扛下来,然后变成现在这个看似百毒不侵的模样。
  照常,蒲岐的这把刀他也能扛住的。
  但贺晚来此刻突然地烦躁。一个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的人,对他家什么都不了解的人,凭什么也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他暴跳起来,用骨节分明的纤长手指力道强劲地钳住蒲岐的下巴,凑得更近地看她。
  因为太近,他呼出的混乱气息全数砸在蒲岐脸上,燥热又危险。
  蒲岐整个人都懵了。
  她从没被这样粗暴地对待过。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踩中这个疯子的雷了。
  她特怕一点,等会儿他要是说话,会不会朝自己脸上喷出口水来。
  蒲岐越这样想,眼中嫌恶的成分就越深,贺晚来手上的力度也就越重。
  “你这什么眼神?”他问。
  蒲岐的目光毫不闪躲,她咬了咬后槽牙,回道:“看臭虫的眼神!”
  贺晚来呵出一声气,表情非常的复杂。
  蒲岐看不懂也不想看懂,她抬起手使出所有力气地去搬动贺晚来的手腕。
  但没想到他看着干瘦,劲儿却很足,纹丝不动。
  蒲岐只好用长长的指甲挖他。
  他吃痛,却连眉头也没皱一下,将痛又更深地反赠给蒲岐。
  蒲岐无策,心里已经打算放下脸叫贺秋了,他正巧在这时候自动松开手,猛地踢了一下脚边的餐凳。
  “以后在这个家里给我安分点!”
  “别惹我!”
  他撞着她肩膀离开,像只横冲直撞的野兽。
  蒲岐已经没力气站稳,踉跄了一下,心底松气,但委屈和恼怒却一起如浪潮涌过来。
  她转身,看见贺秋刚好从厨房出来,一脸迷茫地问:“你们怎么了?”
  蒲岐咚咚咚地朝楼梯上跑,气呼呼地吼道:“不知道!”
  蒲岐从带来的包里翻出一面镜子,对着自己的下巴。
  白玉上面两截红印。
  触目惊心。
  蒲岐气得随手抓起桌上的东西就想砸,举过头顶的时候,想起蒲顺叮嘱的话:
  到了那边,不是自己家,收敛着点你的大小姐脾气。
  蒲岐默默把东西放回原位。
  推开窗,潮湿的空气味道扑鼻而来。
  天如墨色,远山蒙蒙。
  街上有一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