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大魔王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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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阮阮加快了脚步,隐隐透出几分轻快,脸上的笑容却消失不见,换作了一片焦急之色。
  “父亲!母亲……不好了,姐姐她……”
  硕大的泪珠从眼眶滑落,一派真挚的悲伤之色。
  *
  与此同时,魔域。
  森严的魔宫内,灰袍人跪了一地。
  “大人,长哭崖祭祀已完成,但是……祭台损毁,祭品也被带走了。”
  “什么?是魔王显圣了?!”
  “魔王威压太过强烈,我等也没能见其真容。”
  上首的魔主垂首喃喃:“炸毁了祭台,难道是对祭品不满意?”
  有灰袍老者激动地高声道:“魔主大人,魔王既已显圣,足可见长哭崖的封印困不住他,还请我主亲临,重铸祭台再次祭祀!”
  众人皆是一片激动的神色:“还请我主亲临,重铸祭台再次祭祀!”
  魔主神色郑重:“不日出发。”
  上清宫。
  “掌门,收到探子的消息,魔域异动。”
  “算算日子,他们该是在筹备祭祀,年年如此,不必惊慌。”
  有人嗤笑一声:“长哭崖下那位,都一千年没动静了,魔域还在痴心妄想。”
  “探子来信说,这次的祭祀大成了。”
  “什么意思?”
  “祭品,被带走了。”
  神色轻松的众人面色一变。
  在座的人是知道内情的。
  千年前的那一场大战,最后虽然以人族付出惨烈代价封印大魔王作为终结,但更多人不知道的是:修真界五位剑尊修为圆满,不日便可飞升,为阻止这一场浩劫,他们以自身性命为阵眼,设立了封印大阵,准备削弱大魔王的实力后把他引入阵法中封印。
  但计划未能成行,大魔王并未对他们出手,似是某种无言的轻视,仿佛不屑对蝼蚁出手。
  最终――
  他自己走进了阵中。
  长哭崖下的那位,故事流传了太久,也有许多人只当作一个故事听。
  但是长清宫上的众人,却从来不敢放松警惕。
  当日修真界极其繁荣,仙妖各族畅通,登仙梯尚存,人族修至大乘期便可度雷劫飞升。
  可大魔王断登仙梯,火烧不周山,填无尽海,斩龙凤各族,屠尽仙人……各族的联络断了,修真界的气运也就衰微了,多年已没人能够修至大乘了。
  当日的大魔王没能出手,可当下的修真界已无人能够拦他,焉知此时收下魔域的祭品,不是一种信号?
  当他重出封印后,岂知不会对人族大肆屠戮?
  青衣男子神色庄肃:“持我掌门令,封锁全境!”
  “集结各派精英,前往长哭崖探清封印现状,务必将魔域人阻击在长哭崖外!”
  *
  司娆只见身材颀长的男人消失不见,化作浓墨一般的一团黑雾,而后拂来一阵风,似是一只巨手,她只觉身体一轻,轻飘飘地到了天上。
  她似是坐在了黑雾上,但还未看清楚,便是眼前一花,周遭的景致都变了。
  天空还是昏黄的,但似乎比刚才更黑了;方才还能看见太阳,如今仰头只能看见一片灰蒙蒙的天空,分不清颜色。
  眼前并无遮挡,也无草木鸟兽,只有遍地乱石,或灰白或青黑,似是什么建筑的残骸,但已辨别不出。
  司娆感觉脚踩在了地上,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手腕,那一处流血不止的伤口不知何时竟不再流血了,只留下一道浅浅的肉色划痕。
  坠崖时身上被划出的细碎伤口也都消失不见了,若不是衣裙仍旧破烂,司娆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从未受伤过了。
  司娆四下望去,只觉此地灵气稀薄,连体内的灵气运行都滞涩了几分:“这是哪儿?是在阵法中吗?”
  黑雾化作的男子,身披极夜的衣袍,却没有要为她解惑的意思,自顾自向前走去。
  苍淮薄唇微抿,颇觉聒噪,他早已习惯了独处,身边蓦然多出一股陌生的气息,让他感到十分不适。
  司娆连忙跟上,小声道:“你是山神吗?”
  他竟不是误闯进阵法的,而是被献祭阵法召唤来的,那必然是这附近的鬼神了。
  只是不知他是什么跟脚。
  司娆好奇地看着他的背影,身姿十分挺拔,面部的侧影冷峻孤绝,肩宽腰窄,似是一柄出鞘的利剑,身上也没有什么别的特征,一时也分辨不出。
  虽然一直任她自说自话也不理人,但他带走了她,还治好了她身上的伤。
  或许,他也没有外表看上去的那么不近人情。
  想想司娆也放平心态了,毕竟长得好看的人总是有些怪癖,脾气怪一些也实属正常。
  行走间,不多时看见了一处水池。
  说是水池也不太确切,因它占地十分宽阔,周围也没什么遮挡,但里面竟密密麻麻插了许多长剑。
  这些长剑姿态各异,有的张扬华贵,有的低调内敛,但无一例外周身的气势都极强,处处透露出不凡来。
  这些剑杂乱无章,有的斜立着,有的倒了,有的直插着,高低错落,似乎是被人随意丢进去的。
  远看杂乱,近看却能觉出一种惊心动魄来。
  池中剑繁多,姿态各异,但无一例外周身都带着极为凛冽的剑意。
  他赤足步入池水。
  苍白的足尖步入满布剑气的水池,却未受到半分伤害,凛冽的剑气就仿佛普通的池水一般柔和地包裹着他,匍匐在他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