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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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去关起来。”立刻就有四只手抓住我,把我硬拖上楼去。


【注释】


(1)比维克(1753—1828),英国画家,木刻家,博物学家。《英国禽鸟史》中木刻插图是他所作,文字部分系科茨所写。


(2)林讷斯内斯角,又名纳斯,挪威南部一海角,在北海。


(3)北角,在挪威北部马格吕岛北端。


(4)赫布里底群岛,在英国大不列颠岛西北的大西洋上。


(5)拉普兰,北欧的一个地区。


(6)斯匹次卑尔根,群岛,在挪威北部。


(7)《帕美拉》,英国小说家理查逊(1689—1761)所著的一本书信体小说。


(8)丽茜,伊丽莎的昵称。


(9)乔琪,乔奇安娜的昵称。


(10)琼,简的异体。


(11)杰克,约翰的昵称。


(12)哥尔斯密(1730—1774),英国作家,诗人。


(13)尼禄(37—68),古罗马皇帝,以暴虐放荡出名。


(14)卡里古拉(12—41),古罗马皇帝。

第二章


我一路反抗,这在我是件新鲜的事,可这一来大大增强了白茜和阿葆特小姐对我的恶感。事实上,我有点儿失常,或者像法国人所说的,有点儿超出我自己的常规。我意识到,片刻的反抗已经难免会给我招来异想天开的惩罚,于是,我像任何一个反抗的奴隶一样,在绝望中下了个决心,要反抗到底。


“抓住她的胳臂,阿葆特小姐。她简直像一只疯猫。”


“真不要脸!真不要脸!”那使女说。“多吓人的举动,爱小姐,居然打起年轻的绅士,打起你恩人的儿子来了!居然打你的小主人。”


“主人,他怎么是我的主人?难道我是用人?”


“不,你还比不上用人呢,你靠人家养活,却什么事也不干。哪,坐下,好好想想你的臭脾气。”


这时候她们已经把我拖进了里德太太指定的那间屋子,把我按在一张凳子上。我一心要像个弹簧似地蹦起来。她们的两双手立即把我抓住。


“你要不乖乖地坐着,就得把你绑起来,”白茜说,“阿葆特小姐,把你的吊袜带借给我;我的那根给她一挣就会挣断的。”


阿葆特小姐着手把要用的带子从肥胖的腿上解下来。她们作的这个捆绑的准备,以及这里面包含的新添加的耻辱,使我的激愤心情稍稍平静了一些。


“别解了,”我叫道;“我不动就是了。”


我双手紧紧抓住凳子,作为保证。


“记住别动,”白茜说;她肯定我真的屈服了,才松开手,不再抓住我。于是,她和阿葆特小姐都抱着胳臂站在那儿,恶狠狠地不放心地瞧着我的脸,好像还不相信我没发疯似的。


“她以前从没这样过,”临了,白茜回过头去对使女说。


“可是她一直存着这个念头,”这是回答。“我常常跟太太说起我对这孩子的看法,太太同意我。她是个贼头贼脑的小家伙。我从没见过,像她这样年纪的小姑娘居然会这么狡猾。”


白茜没有接口;但是不久她就冲着我说道:“你该放明白些,小姐,你受着里德太太的恩惠;是她在养活你;她要是把你撵出去,那你只好进贫民院了。”


听了这些话,我无话可说;这些话对我说来并不新鲜;我最早的生活回忆中就包含着这样的暗示。这种指责我靠人养活的话,在我耳朵里已经形成了意义含糊的陈词滥调了,叫人非常痛苦,非常难受,但又只是使人似懂非懂。阿葆特小姐也附和道:“太太好心好意把你和两位里德小姐、里德少爷一块儿扶养长大,你可不该因此就以为自己和他们地位相等。他们将来都会有不少钱,而你连一个子儿也不会有。你就得低声下气,顺着他们。”


“我们跟你说这些话,是为你好,”白茜补了一句说,声调并不粗暴,“你该学得有用一些,学得乖巧一些,那样的话,你也许还能把这儿作为家住下去;不过,要是你再发脾气,再粗暴无礼,我敢说,太太准会把你撵出去。”


“再说,”阿葆特小姐说,“上帝会惩罚她,叫她在发脾气的时候突然死去;那时候,看她能上哪儿去?来吧,白茜,咱们走吧,别管她;我决不会得到她的好感。爱小姐,等剩下你一个人的时候,做做祷告吧。你要是不忏悔,准会有样什么邪恶的东西从烟囱里下来,把你抓走。”


她们走了,关上了门,随手上了锁。


红屋子是备用的屋子,难得有人在里边过夜;真的,我可以说从来没有人睡,除非是偶尔有大批客人拥到盖兹海德府,才有必要利用里边所有的设备。然而,它却是整所房子里最宽敞最堂皇的一间屋子,里边摆着一张有粗大的桃花心木架子的床,挂着绛红色锦缎帐子,像一个帐篷似地立在屋子中央。两扇巨大的窗户,窗帘永远垂下,也用同样料子做的花彩和窗帘半掩着。地毯是红的。床脚边的桌子上铺着一块鲜红的桌布。墙是淡淡的黄褐色,稍微带点儿粉红色。大柜、梳妆台、椅子都是乌黑油亮的老桃花心木做的。在周围这些深色的陈设中,床上的褥垫和枕头堆得高高的,蒙着马赛出品的雪白床罩,白得刺眼。同样醒目的是床头边一张铺着坐垫的大安乐椅,也是白色的,前面还放着一张脚凳,我想,它看上去就像一个苍白的宝座。


屋子里很冷,因为里边难得生火;它也很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