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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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教授这才说,“龙喉咙下有一片逆生的鳞,不可以被触碰,触碰者必死。宣朝自太祖起,出身贵重的皇子皇孙都赐一片逆鳞,活着的时候佩戴身边,死后随葬。”
  姜焕下意识握紧掌中那片鳞,刘教授看了看他的手,继续,“至今不知道那片鳞是什麽材质,有说玉的,也有说是海中什麽生物的角质增生,比如鱼惊石,坚硬半透明,就是青鱼咽喉下的角质垫。具体来源要实验室化验才知道。”
  “可是赐了逆鳞的只有宣太祖,悯太子,寿阳王,和末帝。悯太子和末帝的陵墓曾遭盗挖,这两片逆鳞曾经现世,又在其他历史事件中被毁。宣太祖的陵一直被保护,没有遭到盗掘,上级批示在科技能保护文物以前不开启。这片逆鳞唯一的出处,就是地点不明的寿阳王墓。”
  姜焕心说一共四片,再来几片都赶上心形石头了。他直接笑,“哦,你们怀疑宣昶挖了那寿阳王的墓?”
  刘教授含蓄道,“当前级别最高的宣朝文物,有三四件都是从他手上流出的。”
  姜焕看着时间差不多,懒得罗嗦,对这位教授咧嘴一笑。
  他先前只是不驯,这一笑揭去面纱,露出残酷。
  刘教授心生畏惧,听他慢悠悠问,“告诉我宣昶不是个好东西,您和您后面的人又是什麽好东西?”
  这车这排场,不是一个大学教授能有的。刘教授的角色就是个文化掮客,卖知识卖眼光,姜焕不了解这行,也对他身后的究竟是财大气粗能量惊人的“历史爱好者”还是干脆哪个拍卖行缺乏兴趣。他们不是想要这片逆鳞,就是想要寿阳王墓的位置。
  姜焕不再看他,敲敲车窗,“开门,我要出去抽烟。”
  只听轻轻一声,车门锁开了。阳光照入车门,姜焕迈开腿下去抽烟。
  这又是个院子,但大上许多,至少三进,第一进改成车库。
  屋檐边伸出银杏树枝,春分过了没多久,枝叶青翠,衬着墙色瓦色,十分明快。
  有钱人到了北京都不可免俗地搞院子,姜焕啧一声,抽到第二支烟,才看见那辆大红的保时捷开来,走出去冲车招手。
  宣昶握了握他的手。
  刘教授也下车,局促地站在原地。
  院子第二进门开了,一个管家模样的男人跨过高门槛,笑着弯腰送客,还代主人说了几句下次哪哪再叙之类的话。
  宣昶说了声,“打扰。”
  好象真是上门做客。
  姜焕坐回副驾,见宣昶目光的方向,就动手系安全带。
  他叼着烟开窗,“通风报信的是那个姓程的小子?”
  宣昶笑,“程斯思。”
  那辆车拉着窗帘转了半天,其实没走出多远,出巷子就是红绿灯。
  姜焕伸手给他看空荡荡的手腕,“夜资我卖了。”
  宣昶不气恼,“你的东西,卖了也随你。”
  姜焕这才切一声,从口袋里掏出断掉的红绳,咬着烟冒出来一句,“十年起步啊。”
  买卖国宝,还有盗墓嫌疑。
  宣昶问,“怕了?”
  姜焕抓着他的手,按到自己腿间,“我觉得,够刺激。”
  姜焕这个人,说有好大一个馅饼白白掉到他头上,他是不信的。一旦告诉他,这个馅饼可能来历不干净,可能有毒,他反倒打算吃掉肉馅,吐出砒霜了。
  灯变颜色,宣昶收手开车。
  等回到院子,姜焕才说,“三个月前我做了检测。亨廷顿病确诊。七月去瑞士准备安乐死。”
  他外公有这个病,百分之五十遗传可能,母亲出现征兆没多久就车祸了。
  基因检测可以确诊,他这麽多年一直不想揭露答案,直到他也病发。
  亨廷顿病病发後一般有十五到二十年可活,但活得没有尊严。这个病又叫舞蹈症,人逐渐对身体失去控制,可能猛然手舞足蹈,伴随癫痫,状若疯狂。
  病发以后,精神也会受影响,易怒暴躁甚至抑郁,头脑退化,生活不能自理。
  这些话姜焕都说不出口,他不想告诉宣昶,如果我不死,会变成那样,仿佛连说出口都失去尊严。
  宣昶握住他的手,系逆鳞的红绳有个系扣。姜焕扯得下来,却系不回去。
  宣昶替他系回手腕,短暂平静後,姜焕情绪恢复正常。
  要痛恨和愤怒,早就痛恨和愤怒过了。宣昶带他下车,他就任宣昶牵着,回到卧室。
  宣昶要他睡个午觉,被他抱着腰不放,“我饿了。”
  那张脸上大有“不给我做饭我就吃你”的意思。
  正在这时,姜焕突然笑起来。
  宣昶眉眼放松,“怎麽?”
  他说,“没怎麽,就是刚才有人给我讲了宣朝和寿阳王的故事。”
  宣昶问,“哦?”
  姜焕说,“你说这倒霉蛋寿阳王一心修道,想长生不老,连皇位都不要,结果就活了三十几岁。这不是搞笑吗。”
  再一想,又咧嘴,“还有那个宣朝,正儿八经把传说动物当祖宗拜,这都不是搞封建迷信的级别了,想象龙人杂交,不会是祖传精神病吧,活该这朝代才三十年。”
  他躺在床上,没看见宣昶似笑非笑,“是吗。”
  姜焕还想说什麽,还没出口,就被宣昶弯腰吻住嘴唇。


第8章 七
  姜焕吃完面,睡完午觉,去后院折腾。
  宣昶整理东西,他的藏品陆续送来。南面厢房做成书房,博古架和书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