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世子又在套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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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眸色微暗,牙尖轻抵,扣着枝枝,缓缓压下身,跪在红蒲团上。
  一拜,王妃心尖儿揪紧了,指尖紧紧扣着檀木椅的一角。好在有惊无险,他终是平安无事地站起了身。只他脸色愈发苍白,这样下去,病情加重可如何是好?
  堂前静悄悄的,喜婆也再次高喊,“夫妻对拜……”
  王妃额前沁出了颗冷汗,紧扣在檀木椅上的手松开,偏头吩咐了婆子尽快送药去。
  三拜礼成,枝枝脑中已一片混乱。
  还不待她思索,喜婆便含笑高喊“送入洞房”,数十个侍女抱着花束簇拥而来,稀里糊涂地就被牵走了。
  “砰”一声侍女关上门离开,屋子外是响不休的炮竹声响,而屋子里,仿佛与外隔绝,只剩了静谧。
  枝枝十指扣在一处,手腕上那双镶玉金镯撞在一处,语中尽是不安:“二公子为何跟着进了新房?世子又在何处?”
  枝枝只听见发顶传来一阵低低的咳嗽声,因男人迟迟没有言语,透过盖头,却瞧见跟前男子身形似是僵住了,她眨眨眼,抬手想要掀开红盖头一探究竟。
  盖头将将扯下分毫便被男人捏住了手腕,那力道不轻不重,刚好叫枝枝没法挣脱。
  男人的嗓音有些哑:“枝枝莫急。”
  男人一手捏着她的腕骨,而另一手,执起玉秤挑开了盖头。
  盖头上流苏撞击得哐啷响,枝枝只瞧见眼前掠过一抹艳红,待眼前没了遮挡,这才看清跟前男子的模样,脸颊苍白瘦削,鼻梁高挺,许是因着成亲的缘故,他薄唇上涂抹了些淡淡口脂用以遮掩病戾。但斜飞入鬓的剑眉下,那双乌黑凤眸里却好像盛着烈火般,炙热张扬。仿若错觉般,这烈火散去,换作是淡淡的、枝枝读不懂的情绪。
  被她如此盯了几眼,男人竟是偻腰重重咳嗽起来,站也站不直。
  枝枝眼眸惊得浑圆。
  饶是枝枝跟随外祖父见惯了重病孱弱之人,也未曾见过像他这般一脚踩入阎罗殿的人,他这一咳,竟给枝枝一种五脏六腑都要咳出来的病入膏肓之感。
  这是西宸王世子楚云砚!
  从前的楚云砚,是大杀四方、战无不胜的战神将军,可现在的楚云砚,咳嗽起来似弱不惊风的柳枝般。他的病,比枝枝想得还要重。
  可,与她拜堂的是世子爷,去迎亲的也是世子爷?他病的这般重,又是如何去迎的亲?
  枝枝脑中乱得紧,顾不得忸怩,忙上前搀住楚云砚,凝着他问:“世子爷的药呢?”
  “咳咳咳。”楚云砚咳得急,乌黑眼眸中一片迷离茫然。
  枝枝叹口气,他这副模样,大抵连她说了些什么都听不清。只好扶着楚云砚慢慢往喜床那头挪去,想着等安置好楚云砚,她便去唤婆子端药过来。
  满头朱钗摇晃相撞发出清脆声响,楚云砚几乎整个儿地压在枝枝身上,她吃力地掀开喜被,扶着楚云砚坐上床。
  楚云砚这会儿不咳了。
  他坐在喜床上,眼眸轻阖,大红的帐子与他苍白如纸的脸颊相互映衬,叫人见了只觉他美得惊心。
  枝枝晃了晃神:“世子爷,你还好吗?”
  他睁开眸子凝向枝枝,那双眼眸氤氲了薄雾,眼尾染得殷红。
  “咳过一遭,身子也舒坦不少。”楚云砚朝枝枝虚弱地笑了笑,“枝枝莫要忧心。”
  “真的?”枝枝半信半疑。
  楚云砚避开枝枝视线,捂着唇,偏过头对着喜床内侧低咳了咳,“嗯。”
  这屋子里静得可怕,连根针落在地上的声响都能听清,枝枝何尝听不清他这刻意压低的咳嗽声。他哪是舒坦了,只是强忍罢了。
  枝枝定定凝着他,抿着唇转过身,身后楚云砚轻声唤,“枝枝,要去哪儿?”
  他的声音轻颤,像易碎的脆弱之物般,枝枝藏在喜袍下的指尖轻轻蜷了起来,转回身望着楚云砚,嗓音温软,“去端药。”
  隔了三五步,枝枝瞧见,楚云砚抬了眼睛看她,又在目光相接那一瞬收回视线,他敛下眉眼,殷红的薄唇虚弱地张了张:“怎好叫枝枝为我做这些?”
  枝枝蹙了蹙眉,不理会他,转身往外走。巧的是,方打开了门便见着嬷嬷端着药送来,枝枝从嬷嬷手中接过那红木雕花的木盘后便折回了楚云砚跟前。
  她将汤药递到楚云砚跟前。
  楚云砚那双修长冷白的手从喜被中伸出,大红色的袖摆微微颤动。枝枝瞧见,他伸起手,可那只手伸至半空后又颓然垂下。
  “怎么了?”枝枝不解。看着正呼呼冒热气的汤药,忽地福至心灵,世子爷方才是想接过药的罢,只是这药冒着热气,一瞧便烫,懊恼道:“是我的不是,这药确实烫了些。”
  枝枝将托盘放至床头矮柜上,搅动汤勺让汤药散热快些。
  待药凉了下来,她这才端起药。可他抬了抬手,仍是没有接过汤碗。
  枝枝这才察觉。
  他的手,分明是抬至半空后无力地垂下,他好像根本没有接过汤碗的力气。
  “那,殿下张张嘴,我喂你?”枝枝迟疑着开口。
  楚云砚没吱声,她当他是答应了,舀起小勺汤药,小心翼翼送至他唇畔,他偏了偏头,乌黑眼眸闪烁着,唇瓣却迟迟不肯张开。
  “嫌药苦啊。”枝枝将汤勺往他嘴里送了送,“但良药苦口。”
  一滴都没有喂进去,全洒在楚云砚的喜袍上了,大红喜袍上霎时多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