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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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软的触感,月兮低头,霏霏握住了她的双手,面前的女孩儿糯糯着道:“月夕姐姐,不用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霏霏原是她父皇的亲弟弟――宁西王之独女,十数年前宁西王夫妇血染疆场,为国捐躯,父皇和母后不忍,将年幼的霏霏接到内宫,养在母后膝下,以公主之礼,生女之谊待之。
  霏霏与她,自小一起长大,形影不离,彼此间情意深厚,远胜亲姊妹。
  月兮朝霏霏投去一道宽心的眼神:“我不会放在心上。”
  “嗯!”霏霏朝她笑了笑,拉着她往一处角落走去。
  此时牢门外像是来了人,锁链相撞,传来叮叮咚咚的声音。
  心尖生出一道不祥的预感,月兮和霏霏不约而同地转头朝牢门望去。
  “嘎吱”一声,牢门缓缓打开,明亮的光线涌入狱中,小小牢狱,顷刻间亮如白昼。
  突如其来的光线刺眼,月兮和霏霏伸手挡着,退后了几步,望向来人。
  来的是个年轻侍卫,身后跟着数名随从。
  “谁是瑞年郡主?”
  领头侍卫神情严肃,扫视了牢房一圈,开口问道。
  月兮拦住欲说话的霏霏,道:“为何要寻瑞年郡主?”
  “主子有话要问。”侍卫瞥了月兮一眼,神色有些不耐烦,又道:“你们中,谁是瑞年郡主?”
  “是她!”姜肌站起身来,一指指着霏霏,喊道,“姜霏霏,她就是瑞年郡主!”
  侍卫的目光落在月兮身后的霏霏身上,说道:“带走!”
  随从们应声上前,推开月兮,把姜霏霏拿住,月兮额间尽是冷汗,眼看着霏霏被那人带走,她急忙上前欲喊住那个侍卫。
  “大人,你主子是何人?问完话可否将霏霏尽快送回?”
  “姐姐不用担心我,照顾好自己!”
  “砰。”
  牢门关闭,黑暗再此淹没了她,霏霏的声音也逐渐消散了。
  “哼,活该。”
  月兮周身发着颤,晶莹的汗珠顺着她秀美的颊线滑落,她恍若没有听见姜肌的咒骂声,缓缓蹲下身子,圈住了自己,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
  冀侯府门口。
  一架马车在此搁停,车厢门被推开,卫泱从车内步出。
  “朊儿,我们到家了。”卫泱下了车朝车厢轻声说道。
  帷帐掀起,一梳着凌虚髻的女子探出身子,她周遭围着一件纯白的雪狐斗篷,面色红润。
  卫泱拦腰将她抱下马车,朝府内走去。
  姜朊靠在他怀中,伸出玉手,勾住卫泱的脖颈,细细打量面前这个男子。
  天空中墨蓝深邃,雪花似霰,飘渺落在他的眉宇间。
  姜朊心尖一动,伸手替他拂去眉间雪,卫泱稳稳地抱着她,低头与她相视一笑。
  二人在一处庭院前停下,屋檐下的管家撑着纸伞,快步跑了过来。
  “侯爷!您回来了。”
  卫泱颔首,问道:“公主的住所,打点好了吗?”
  管家点头哈腰:“都准备齐全了,嬷嬷婢子也都是挑最精明能干的。”
  “嗯。”
  卫泱抱着怀中的姜朊进了屋,方才把她放下。
  姜朊稍稍打量了屋子,屋内装饰华丽而不失清雅,炉火烧得正旺,壁案上的青瓷内竟还插着几只梨花。
  “卫郎,这个时节,怎会有梨花。”姜朊迈步到青瓷旁,伸手轻触了那洁白带露的花瓣。
  梨花,她最为青睐。
  卫泱笑道:“只要有心,什么寻不到。”
  他朝她走近,又温柔地说:“朊儿喜欢便好。”
  姜朊脸颊绯红,不自然地侧头,瞧见身旁的沉香木案上摆放着宣纸和笔墨。
  她解下斗篷,走到案前,故作轻松着道:“卫郎,我们一起绘一幅画可好?”
  姜朊知晓,卫泱最爱看她绘图。
  “好。”卫泱欣然应声,上前替她研磨。
  她铺开宣纸,狼毫沾了墨,便在纸上勾画了起来。
  一时间,屋内一片静谧,唯闻微弱的更漏声,卫泱看着宣纸上渐渐清晰的墨梨图,想起之前那令他惊艳的画法。
  他随口道:“朊儿,你用之前的羽化法作画,此画必然更为精妙。”
  闻言的女子却是一怔,手中的笔停了下来。
  卫泱也瞧出了姜朊的神色不太自然,便问道:“朊儿,怎么不画了,是身子不适吗?”
  “没......没有,卫郎,兴许今日朊儿有些累了。”姜朊讪讪地收回笔,盯着那幅半成品,又道:“卫郎,今日镇南王世子攻陷了皇城,我父皇和皇后,他们会有危险么?”
  卫泱也放下手中砚,眼中闪过一道恨色:“皇上如今这副模样,再有事,境遇也不会比之前更糟糕,李懦咀钔春薜挠还是皇后一族,和那位三公主。”
  姜朊静静地盯着他,正想再说什么,门外响起了管家的声音。
  “侯爷!”
  卫泱回头看向门外:“什么事。”
  “新屋那边派人来问侯爷,三公主的嫁妆如何处置?难道......真要全部丢了吗?”
  闻言,卫泱皱了皱眉,思忖片刻,对姜朊道:“朊儿,你先好生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好,卫郎去吧。”姜朊柔顺地点了点头。
  穿过层层雪幕,卫泱来到新屋前,屋内灯火通明,梁上红绸已被摘下,飘落在冰冷的地面,与脏污的雪水混杂在一处。
  门前仆人搬着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