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鬼嫁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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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絮絮叨叨就这一句话,还带着浓重鼻音。
  “大人啊,您就放――”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贺禄樊不等丫头解释,“我定会找出凶手。放心吧,有我在。”
  梅霖僵住,吃错药了吧?
  您在顶个鬼用?我要挣功德,谁有闲情跟你这演缱绻戏折子?


第5章
  梅霖隐约觉得,贺禄樊当她是个傻子。
  在县衙西侧给她收拾了间耳室,饮食起居,竟然还配了个婆子照料。
  第一天,看她举止正常地脱下喜服就寝,那婆子惊异地瞪了半天,第二日清晨便向大人汇报。据说,贺知县一贯平整的嘴角勾起了弧度。
  按理说,涉案者皆要录制口供,以备破案之需。可这都三天了,贺禄樊常来探望,却依旧对少女失踪案闭口不谈。
  他能憋得住,梅霖等不及。都三天没接单了,即将跌出鬼嫁娘服务金榜的水平。她可不想丢了这五险一金的好工作,改去黄泉扫大街。
  “大人,失踪案怎么样了?”梅霖怯乎问道。
  贺禄樊不答,给她碗里夹过一块排骨。“有眉目了。放心,我定不会令死者蒙冤。”又觉不妥,补充道:“亦不会使生者担惊。”
  梅霖揉揉肚子,勉为其难接受知县大人好意。
  “大人见我马夫了吗?”她这几天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老吕。
  “我已将其收押。”
  梅霖不露声色地瞥向他的袖口,官袍整洁,像是每日挂烫。这么严谨一人,摆明的油盐不进。牢里的鼠崽子怕也要被老吕泄愤剥皮了。
  “吃好了么?”贺禄樊问,
  她甚至生出错觉,不带音调起伏的话,其实残存着些温度。但随即否定自己的猜测,摇头晃掉这古怪想法。
  “没吃饱就继续吃,我去刑房了。”
  贺禄樊以为她还饿着,出门嘱咐了婆子几句。从当天开始,每餐不等收盘,梅霖即可独得一份甜酪。
  被当傻子养着,也不赖。
  过了两日,听衙里的仆役说,大人撒出去的探子有回信了。贺禄樊自然身先士卒,扬鞭携刀,领衙内上下数十衙役前去追捕。
  除了年老耳朵背的老婆婆,整个兰陵官府就剩俩老弱,倚着囚牢栏杆打瞌睡。
  梅霖偷了段迷香,事先塞进牢室锁眼里。待时机成熟,一脚踹开腐朽大门。
  “老吕!”她压低声喊道。
  吕不韦瞪了她一眼,头嘎啦嘎啦扭到后面,故意不理梅霖。
  还是地引使者识趣,能不惊动鬼境自救成功最要紧,嘴皮子抹蜜,“梅姐,要不咋说您是鬼嫁娘榜首呢。就是和那些出了事,只会哭哭啼啼的小蹄子不一样哈!钥匙在那兵娃子怀里,对对对,长的那把。嘿哟,劳驾您嘞!”
  转开牢锁,梅霖所做第一件事,就是把地引的断臂递给他。
  地引感激接过。要知道失了这一节藕臂,再找冥婚府报备更新又得等十几年。
  “老吕,”梅霖对这倔老头开始软磨硬泡,“我错了,咱们回冥婚府成不?”
  面对牢壁的鼻腔哼出极不屑的一声。
  “我这不是――被那个知县困住不让走嘛,真没忘了你。”
  这回连鼻哼的回应都没有。
  “得得得,吕丞相摆谱了。除了玉面大人,我看是没人有能耐请得动了。”梅霖假装点开鬼灵阵,“玉面大人啊,老吕他又不听话了……对对,赖这儿不走,我劝不动他。”眉头微锁,眼神却流转于吕不韦身上,“您来处理啊,那行,就是我先回去呗。换马夫?别麻烦您了……哦哦哦,不麻烦啊,那也行。是是是,总得让前辈休息休息……”
  不知何时,老吕脖子扭正了,腿脚也好使了。挥手拨开梅霖装样子的两指,喉咙“啊啊”怨怼了两嗓子,顺毛地立在了她身后。
  地引使者大拊掌,以为妙绝。
  就在此刻,牢巷一端亮起灯火,呵斥人声渐近。
  “快快!先躲起来!”地引指挥道,“哎哎哎,钥匙别扔啊!”
  已经晚了。梅霖把钥匙抛回沉睡狱卒身边,一手捞过铁链和大锁,“咔哒”,干脆落锁。
  “唉――”地引使者暗暗相信,所有鬼嫁娘都是靠脸吃饭的。
  梅霖把自己埋进干草垛里,屏气不敢出声。
  “直接押往刑房。”贺禄樊威严声音随他被火把拉长的身影飘得很远,回响在梅霖耳旁。
  见过鬼打颤吗?
  梅霖头顶堆着的干草纷纷扬扬,恰似柳絮因风起。
  这人的威慑力堪比鬼王,还是负责在往生池判来生的那种。怎么就干啥啥有他呢?上辈子欠他钱了吧?
  刑房灯火通明一整夜,那人就这样不眠不休审讯了四个时辰。
  真该请母神殿下那日留步,指不定这位劳模就被拔擢为仙了。那她应该也有举荐之功,说不定还能从父鬼那对上几万功德。
  她一想到贺禄樊上天任职的样子就想笑。应当是板着脸,把神君仙冠仙服皆捋一遍。待母神问其意愿,再正色答道:“臣无所谓官俸如何,但求无愧天地生民。”
  窗栏透进第二日阳光。
  那人从刑室走出来,未尽的微弱火光映出灰蒙人影。
  被迷香晕倒的狱卒惺忪爬起,略略扫视后,翻出狱室档案,提了只蘸满焦墨的笔。晕晕乎乎去找知县签字。
  又会是笔笔峥嵘的“贺禄樊”三字,那字多好看啊。
  一夜的疲惫没有压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