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敏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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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里的那个影子渐渐重叠。
  是一样的,是不一样的。
  不一会儿,阿锐也进来了,他朝方知潋露出一个大方的笑容,捂着羽绒服靠到了宋非i旁边,他声音不大,方知潋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宋非i只听了两句,就打断了阿锐,抬眼看向方知潋:“你直接和他说就行了。”
  “噢。”阿锐有点意外,但瞄了方知潋一眼,没说什么,他凑过来熟练地把藤椅上堆着的杂物往旁边一拨,示意方知潋坐下,“哥,我跟你说一下车的情况啊。”
  “你这个问题不严重,尾灯我们给你换个总成,但是后杠需要拆下来换个新的重新做漆,加起来估计怎么也得个两千打底――”阿锐抻长了声音,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宋非i,“不过你是宋哥的朋友,放心吧,肯定不能坑你。我尽量压压价,到时候成本价给你。”
  后半句水分有多少就不知道了,但方知潋也不在意,他点了点头,失魂的理智终于回来了一点:“那就谢谢你了。”
  阿锐表面工夫做得滴水不漏:“哥你客气了,宋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啊。”
  朋友?方知潋想笑,牵了一下嘴角,却只露出一个不尴不尬的表情。
  “要多久才能提?”一直没说话的宋非i忽然问。
  阿锐想了想:“估计得年后了。对了,哥,我留个你电话,到时候修好了我给你打电话。”
  方知潋念了一遍号码,阿锐记下了,反手又给他打了一通:“我叫许成锐,你和宋哥一样叫我阿锐就行。”
  外面雪势不减,比刚下的时候厚重了许多。
  阿锐把方知潋送到门口,一望天,才想起来感叹:“这个雪势估计不好打车吧,哥,你怎么走啊?”
  方知潋说:“我住的地方离这边不远,走回去就好。”
  他刚说完,本来抱着手臂倚在一旁的宋非i却递过来一把伞,是刚才他撑的那把黑色长柄伞。
  方知潋只怔了一秒,就接了过来。
  触手可及的是一片冰凉。
  奇怪的是,方知潋看着那把伞,想起来的却是很不相干的一个场景。
  那是高三上学期的一次体测抽检,祝闻刚跑完一千米,靠着垫子累得瘫在了地上,被方知潋一拍后背,一口水呛了好久。
  “背挺直!”方知潋没事找事。
  “刚跑完一千!”祝闻很愤怒,“你看谁能直得起来!”
  方知潋理直气壮:“有啊。”
  下一秒,像是心有灵犀,方知潋和祝闻同时转过头,望向远处的宋非i。
  宋非i在和一个送水的女生说话,只露出半张侧脸,他身形修长而挺拔,丝毫看不出刚参加过短跑的疲惫。
  他好像总是这样,方知潋莫名其妙地想,一尘不染的、完美无瑕的、更不会为谁弯腰的,宋非i该不会是AI吧?
  缄默了片刻。
  方知潋说:“他就从来都不那样。”
  祝闻说:“我靠,还有女孩儿送水啊,长得帅真好。”
  似乎察觉到了方知潋探究的目光,宋非i漫不经心地抬眼,他们对视了几秒,方知潋先移开了视线。
  “伞……怎么还你?”方知潋问,他知道自己想问的不是这个。
  不等宋非i回答,阿锐抢先说:“没事,哥,你到时候来提车顺便带过来就行,别特意跑一趟了,麻烦。”
  方知潋深呼吸一口气,在某些方面,他觉得祝闻和阿锐还挺有共同语言的。但他想了想,又觉得还是欲盖弥彰的自己更好笑一点。
  宋非i没接话,他斜倚在塑料卷帘边,沉默得别有意味。
  阿锐喊:“哥,有空来玩啊!”
  方知潋撑开那把伞,铜质伞柄的凉蔓延到指尖,他没有郑重其事向宋非i告别,而是似是而非地挥了挥手,便转身走了。
  鞋子踩在松软平整的积雪层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凛冽无声的风裹挟着雪粒,漫无目的地覆下。
  直到一粒细雪落到他的鼻尖上。
  方知潋停住了脚步,他很慢地回过头,看见远处的宋非i还伫立在原地。
  还好他没有望过来。
  阿锐站在他的身边,似乎在说些什么,边比划边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递给了宋非i。
  宋非i只是安静地听,他垂下眼帘,嘴里咬着那根没有点燃的烟,手上把玩着一只打火机,一忽一闪。
  沉默的夜色在他背后缓慢而虔诚地晕开。
  作者有话说:


第四章
  回到家的时候,方知潋的鞋子与裤脚已经湿了个彻底,他在玄关处换了双棉布拖鞋,又把那把湿漉漉的长柄伞挂在了衣帽架上,才起身往里走。
  屋里屋外漆黑一片,隔绝了窗外的风雪,静悄悄的。
  方知潋朝着空荡荡的客厅喊:“月牙?”
  一点回音都没有。
  已经是司空见惯了。方知潋不紧不慢地把大衣脱了,又转身去洗手间洗漱,一道黑影始终跟在他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做完这一套流程,他终于去橱柜上把猫粮的袋子翻了出来。袋子上有几个小小的牙印,显然是对方努力过但最终失败了的过程中所留下的。
  回到客厅,方知潋把两勺猫粮倒进粮碗里,他没有回头,对着空气说:“吃晚饭了。”
  一只三花猫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三花猫通体雪白,间缀着几块黄色斑点,只有头顶一小簇倒月牙形状的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