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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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
  徐多智就差举个白旗了:“您饶了我吧…”
  裴也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
  徐多智险些咬了舌头――总算理解了什么叫人在屋檐下。他恨恨地坐在一旁,摸出了手机开始搜索。
  两秒之后,平地突然炸开一朵响雷。
  “回家了啊回家了啊!没听见是不,还他妈玩儿?我瞅你是皮痒了!”
  那音高就跟嗓子眼里按了一个扩音器似的,立马卷来了九成九的回头率。
  裴也扬着眉毛啧了一声,没等他发火,就见徐多智颠了两下自己已经安静的手机,不好意思地说:“我的我的。”
  这铃声是他特意制作的他妈专属铃声,市面上没有哪一款能像这个铃声一样提神醒脑,同理还有裴也专属铃声…虽然他被勒令不允许使用。
  “喂,妈,咋了?”
  “......”
  “吃饭?这才几点?哦……十二点了。”
  “......”
  “知道了知道了,好了,别说了,烦死了!”
  通话以徐多智的抱怨结束。
  他苦着脸对裴也说:“我妈喊我回去吃饭。”
  裴也头都没抬:“去吧。”
  徐多智问:“那你呢?”
  “我?随便对付两口。”
  他每天吃不吃,吃什么,吃的好不好都用两个字就能概括――随便。
  这是他对生活唯一的要求。
  反正这么长时间,也就徐多智会偶尔问几句,以至于对方都习惯了。
  “好吧,那我回去了,对了,你别忘了下午的事儿。”
  裴也挥挥手催促他离开:“行了,快滚。”
  “也就我能受得了你驴脾气,还不好好珍惜我……”
  徐多智嘟嘟囔囔地走了。
  麻将馆里虽然还那么热闹,但少了徐多智喋喋不休的聒噪以后,裴也还是感觉冷清了不少。
  接下来的时间,吃饭,打游戏;发呆,打游戏;睡觉,打游戏,客人走了一波又一波,烟灰缸倒是从无到有,直到嗓子都干了,看见烟就想吐,裴也才放弃了这项有害健康的活动。
  下午快到饭点时,客人基本快走完了,街头巷尾都是赶路回家的人,裴也将脸埋在臂弯里小憩。
  “老板,一个打火机。”
  头顶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
  裴也眼皮都没抬,闷闷的声音响起:“普通的一块,防风的两块,在那儿,自己拿。”
  “有磨砂轮的吗?”
  裴也动了动手指:“有,自己找。”
  那人没再说话,趴在半人高的柜台上往里够,一片白花花的袖子蹭到了裴也的脸颊,上面还带着隐隐约约的皂香。
  那人拿到火机时匆匆说了句:“不好意思。”
  上方的阴影快速撤去。
  裴也懒洋洋地睁开眼睛,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一元纸币安静地躺在他面前。
  嗡――嗡――
  这时,一旁的手机忽然振动。
  是徐多智的电话。
  裴也打开了免提:“喂。”
  “裴哥裴哥……裴爷爷,救命啊,我妈不让我出去!”
  “自已想办法。”
  裴也刚想挂断电话,徐多智就大叫起来:“别这么无情啊裴爷爷,看在我还能帮你办事的份上,帮帮忙吧!……要不我明天晚上给你看店!”
  “…行。”
  “…!”
  徐多智觉得自己似乎是被坑了。
  裴也回头看了一眼热火朝天的客人:“晚点再说。”
  这下徐多智也没再纠结自己是不是被坑了,跟个狗腿子似的连连点头:“好嘞,您路上慢点,不着急!”
  大约等了半个小时,最后一桌客人也散了。
  裴也坐起来,伸了个懒腰,等到周身都活泛了,一把抓起桌上的零钱塞进口袋,又捞起手边的一把钥匙套在食指上打转。
  禁摩令没有影响到这个不为人知的县城,裴也长腿一抬,跨坐上停在墙边的那辆外形拉风的黑色摩托车。
  黑色的影子犹如离弦之箭,飞驰在不宽不窄的马路上。发动机的轰鸣由远及近,最后又在脚下偃旗息鼓。
  帮徐多智“离家出走”不是一回两回的事儿了,他们家是开早餐店的,盘的是间两层楼的店面,一楼卖早餐,二楼就供一家人吃住。
  裴也每次都是把梯子往徐多智房间的窗户边一摆,让他自己爬下来。
  裴也抬头看了一眼那扇窗户,给徐多智发了条消息。
  【梯子放好了,来爬。】
  做完这一切他就靠在车子上低头专心玩起手机。看都没看旁边吭哧吭哧爬梯子的徐多智。
  “快走快走快走!”
  徐多智落地的第一件事就是拉着裴也远离这里。
  直到两人出了他家那条小吃街,徐多智才放开他。
  “……”
  头上还带着头盔的裴也不声不响地盯着他――幸好拔了车钥匙。
  徐多智怵得慌,讪笑着退了半步:“我明儿给您开过去。”
  裴也沉默着把头盔扔进他怀里。
  徐多智亦步亦趋地跟上他。
  “裴爷爷,您渴不渴?饿不饿?现在一个多小时,要不要我请你吃碗面?”
  裴也不耐烦地拨开那张挡住他所有视线的大脸,不过很快,他空旷了片刻的视野内,立马就被一家店的招牌占满了。
  徐多智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那是一家巴掌大的小店面,窝在一群五金配件、二手电动车行里,门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