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士比亚书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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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有一段时间,我觉得自己也爱上了他,甚至给他写了一封信告诉他我的感情。当时我正在海边度假,可能是因为无所事事的原因吧。他没有回信,等到两周后我回到巴黎时,发现我已经完全摆脱了那份情感,我如释重负。后来,麦卡蒙来到我的书店时,我看到他的神情非常焦虑不安,我就告诉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让他害怕了。不用什么打击,我的风流韵事就这样无疾而终了。

毕奇是一位奇女子,最后,我要引用法国作家尚松对毕奇的评论:

西尔维亚就像是一只传播花粉的蜜蜂,她让各方来的不同的作家进行交流,她将英国、美国、爱尔兰和法国的作家们紧密地结合在一起,功效要远远胜过四国大使。乔伊斯,艾略特,海明威,菲茨杰拉德,布莱荷,还有其他的许多作家们,大家都来到这个坐落在巴黎市中心的莎士比亚书店,来这里和法国作家们见面,并不纯粹是因为友谊的乐趣,而是要通过对话、阅读和接触进行交流,这种交流真是很神秘,就像我自己,我所受到的菲茨杰拉德的影响……还有其他作家互相之间的影响,这都是西尔维亚的秘密所在。

二战开始,巴黎被德军占领,许多人劝毕奇离开,她没有,她的书店仍然照常营业。但在一九四一年,一位德国军官走进她的书店,看到一本陈列在橱窗里的《芬尼根守灵夜》,想要购买,被毕奇拒绝。军官恐吓毕奇说要把她店中的东西全部没收。于是,毕奇就和朋友们一起,仅仅用了几个小时的时间,将店中的所有东西搬到了楼上的一间公寓里,并将店名粉刷得无影无踪。就这样,毕奇的莎士比亚书店消失了。
一九六四年,为了对毕奇表示敬意,美国人乔治·惠特曼将他开在巴黎圣母院旁塞纳河左岸的英文书店易名为“莎士比亚书店”,至今,这家书店仍是巴黎的文学地标之一,是许多文学青年和游客要去朝拜的地方。
<pright">恺 蒂
<pright">2013年12月3日

第一章
“谁是西尔维亚?”
我的父亲,西尔维斯特·伍德布里奇·毕奇牧师,是一名神学博士,长老教会的神职人员,曾在新泽西普林斯顿第一长老会教堂当了十七年的牧师。
《蒙西杂志》(Munsey&#39;&#39;s Magazine)上曾经发表过一篇关于美国一些奇奇怪怪的族谱的文章,根据这篇文章,我奶奶的娘家,伍德布里奇一家,有十二三代人都是神职人员,父子子孙相传。我的姐姐霍莉,喜欢不惜一切代价追究事实,进行一番调查后,她就把这个故事给推翻了。她说我们家族中,最多只出过九位神职人员,但这个数字已经让我们很满意了。
我母亲的娘家姓奥比森,就像神话里的人物一样,是从泉水中涌现出来的。也就是说,她的某一位名叫詹姆斯·哈里斯船长的祖先,在家中后院里挖来挖去,居然发现了一道很棒的泉水,后来就在这道泉水边建立了阿勒格尼山中的好泉镇(Bellefonte),镇名是哈里斯太太给起的。关于这个传说,我更喜欢我母亲的版本:拉法耶特侯爵(Marquis de Lafayette)[1]路过此地时,从泉中取水饮用,之后感叹道:“好泉水啊!”当然我也知道,法国人向人要水喝,这种事几乎不可能发生。
母亲没有出生在宾州山城老家中,她出生在印度的拉瓦尔品第,她的父亲是那里一位传教的医生。外公奥比森后来把全家带回到好泉镇,在那里,他的遗孀把四个孩子拉扯大,并在好泉镇度过余生,她在当地很受人尊重,就如同那道著名的泉水一样。
母亲读书的学校是好泉高中,她的拉丁语老师是一个高挑身材的英俊青年,刚刚从普林斯顿学院和普林斯顿神学院毕业,他就是西尔维斯特·伍德布里奇·毕奇。他们订婚的时候母亲只有十六岁,两年后他们结婚。
父亲的第一个神职是在巴尔的摩,我就是在那里出生的。他的第二个神职是在新泽西的布里其顿,他在那里的第一长老会教堂当了十二年的牧师。
我十四岁那年,父亲带着我们全家迁居巴黎,同去的有我母亲、我,还有姐姐霍莉和妹妹西普里安。有人请父亲去管理那里的学生联谊会,那时候还没有类似于拉斯帕伊大道(Boulevard Raspail)上的那种优秀的美国学生俱乐部。每个星期日晚上,在蒙帕纳斯区(Montparnasse)的一个大画室中,美国学生到这里来感受家乡风情。也就是说,父亲会对他们进行一番教诲,说一些很明智的话,有时,他也会邀请一些著名的艺术家们前来表演,例如歌手玛丽·加登和查尔斯·克拉克,著名的大提琴家帕布罗·卡萨尔斯,还有其他很多艺术家。他甚至还请来过红舞星洛伊·富勒,但她没有表演舞蹈,而是来谈论她的舞蹈。她给我的印象是一个矮胖的芝加哥女孩,长相一般,戴着眼镜,像个女学究,她来给我们讲解她正在进行的一项实验,就是在舞台上用镭来打灯光。我记得那时她正在红磨坊跳舞,而且很走红。当她站在舞台上时,那个矮胖的洛伊·富勒立即脱胎换骨。借助于两根飞舞伸展的棍子,她控制着五百来米长的飞旋之物,火焰包围着她,仿佛要将她吞噬。演出之后,她的周围是一片灰烬。
父亲和母亲热爱法国和法国人,虽然我们认识的法国人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