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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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说起来也算是中国的专利。
  大炕只有一个,棉褥也只有一床,这样问题这就来了。
  崔秀宁压低嗓门,一个字一个字的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我睡炕上,你睡炕下。”
  李洛冷笑:“废话,这用你说?”同样压着嗓子。
  崔秀宁:“郑重警告。你应该知道刑警的警惕心,如果半夜你敢靠近我,我就实施正当防卫。会不会防卫过当,我不敢保证。”
  李洛:“崔秀宁,你不觉得自我感觉太良好吗?我承认你很漂亮,但还不至于威胁到我的犯罪底线。”
  崔秀宁:“你本来就是罪犯,犯过很多罪。”
  李洛:“我没对女人犯过罪。如果你害怕,可以去外面拥抱大雪。”
  崔秀宁:“李洛,你就不是个东西。”
  李洛:“我今天在雪地背了很久的石头,太累,睡了。”
  崔秀宁:“……”
  李洛拥着大袄靠在灶口。不冷,能睡着。
  屋子里半明半暗,显得很不真实。可是正房传来的颜铎老爹的鼾声,又让李洛感觉真实无比。
  真来到七百多年前的元初啊!
  李洛有些遗憾自己为何不是蒙古人。这个身份能轻而易举让他一辈子活得很滋润。当然,他也没忘记鄙视一下这个念头。
  他想到个人名下账户里躺着的一千多万美元,还有存在花旗银行保险柜里的一堆金条,买在澳洲的还没来得及住的花园洋房,还有藏起来的一件元代青花……
  李洛第一次尝到丧失财产的滋味。那种痛悔交织的,安全感被摧毁的滋味。
  与原本就没有的亲情相比,这些财产才是他在现代的依靠。
  李洛听到崔秀宁在床上翻来覆去烙馅饼,她幽幽叹息的声音不像是个英姿飒爽的女警,倒像是个多愁善感的哀伤弃妇。
  李洛多少有些愧疚。崔秀宁来到这里,也算是受他连累。但一句话说回来,要不是崔秀宁紧追不舍,他也不会来这里。说不清到底谁连累谁。
  过了一会儿,睡不着的崔秀宁,声音又像做贼一样低低传来。
  “你干嘛要冒充世族子弟?要是被戳穿,我们不是惹祸上身?”
  “一年半载之内谁能去查到根底?暂时没事。现在的高丽是门阀贵族统治,就像后世韩国财团一样。庶民和贱民做事寸步难行,世家子弟却会方便很多,你以后就知道了。真要等到要露馅的那天,我们早不知道去哪了。”
  “你说这颜铎老爹到底是什么人?”
  “估计是逃难来高丽的金朝官员,甚至是宗室。”
  “你的皮带真能卖一千贯钱?”
  “彩金在这时代绝对是独一无二的稀罕物,别说千贯,就是再多几倍都会有人买。不过我感觉,卖这东西不会这么容易,颜铎老爹可能想简单了。”
  “一千贯抵得上几十万人民币吗?”
  “不止,应该能抵上百万。”
  “那卖掉以后,我们就买两个小院,我一个,你一个,离得远点,但也不用太远。”
  “嗯,挺好的。”
  “到时你干什么是你的事。我会办个女生识字班,做个女先生,专门教富人家的小姐学习汉字,这样就能养活我自己。不信我一个女人就不能有尊严的活下去。”
  “女生识字班?呵呵。还没睡着,你咋就梦了?”
  “你不但是个逃犯,还是直男癌,晚期。再次警告,半夜不许靠近我。”
  李洛:“……”
  半晌之后,李洛似睡非睡间,隐隐听到一阵抽泣声,是崔秀宁在被子里哭。她极力压制的哽咽,听起来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哭就对了。说明警花也是女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崔秀宁终于哭累了,算是收了“悲声”。
  “李洛你睡着了吗?”
  “没。”
  “你出去。”
  “什么?”
  “我要用马桶,你先出去。”
  “好吧。”
  “带上门。”
  李洛裹紧大袄打开门闩出去,顿时一股凛冽的寒风卷着雪花扑来。李洛关上门,站在门口呆呆看着雪夜的天空。
  大雪漫卷,思绪如麻,李洛不觉感到一阵铺天盖地的茫然。
  接下来怎么办?
  在这该死的世道苦苦挣扎活下去?面朝黄土背朝天,只为缴纳苛捐杂税之后不至饿死?服劳役兵役,一不小心就嗝屁?还是靠着现代知识经商致富,然后让贵族官吏宰割,随便按个罪名抄家夺产?
  没有权势,没有实力,除了老老实实当牛做马,逆来顺受之外,又能做什么?活着就已经不错了,要想活的自在滋润,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与其注定这么艰难活着,还不如赌一赌,输了无非一条命而已。太苦的命,在李洛看来不值得自己珍惜,尤其是对于享受过现代生活的人,活的太苦不如死了痛快。
  至于造反,李洛现在压根不敢想。他现在只想活的更安全,更自在,更舒适,更有尊严。谁阻止他得到这些,他就要和谁过不去,哪怕高高在上的蒙古大汗也不行。
  远处的夜空,忽然开始发亮,越来越亮。慢慢的,一股火光冲天而起。李洛立刻知道,那处村寨的某户人家起火了了。
  火势越来越大,映照了一片夜空的大雪,竟有几分宏阔的壮美。
  远处隐隐传来呐喊声,锣鼓声,动静应该很大。只是因为隔得比较远,这边还是一片静谧。
  李洛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