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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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书以及你筛选材料、布局安排的精良鉴赏力。你的文章还清楚地表明了你独具的心理鉴别能力。在我看来,心理鉴别力或心理自信心在任何知识和任何工作之上,这使你的研究成果为阿拉伯语中同种研究的最佳成果之一。
不过,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会不会有那么一天,你的杰出天赋能离开平日事务研究,走向表露你心底里的秘密,独有鉴别能力和其高尚的隐私呢?创作不是比研究创作者更长存久在吗?难道你不认为写一首诗或写一篇散文比写一篇关于诗与诗人更为宝贵吗?我作为钦佩你的一个人,更喜欢读你描写狮身人面像微笑的一首诗,胜过喜欢你的一篇关于埃及艺术史及埃及艺术如何从一个时代演变到另一个时代,从一个国家转向另一个国家的论文。因为你的狮身人面像一诗能够给予我一种自我心灵的礼物,而你的关于埃及艺术史的论文,只能给我指出一种平常的理性的东西。我的这句话并不否认写埃及艺术史论能够显示你的自我心灵鉴别能力。但是,我觉得艺术——艺术显示漫游、浮动、结晶在灵魂里的东西——比研究更适合于你的罕见天赋;而研究则只能显示漫游、浮动、结晶在社会中的东西。上述所及只不过是以艺术名义求情的一种形式罢了。我之所以向你求情,因为我想把你带给萨福284、伊丽莎白·布朗宁285和艾丽丝·舍奈尔286等你的在天与地之间架起黄金和象牙天梯的姐妹们所在的地方。
我希望你相信我对你的真挚敬佩之情。请接受我的崇高敬意。上帝保佑你。
忠诚的
纪伯伦·哈利勒·纪伯伦
1919年2月7日 纽约
亲爱的梅娅小姐:
你的信把对一千个春秋的回忆送回到了我的心灵中,使我再次站在我们创造的并使之一队接着一队行进的幻影前,欧洲的火山287刚一爆发,那些幻影被沉默笼罩;那沉默是何等深沉,又是多么长久啊!
我的朋友,你可知道,我在我们的断断续续的谈话中找到了慰藉、亲情和平安?你可知道,我曾对自己说,在地球的东方有一位姑娘,她不像平常的姑娘,而是她在自己出生之前就已进入了圣殿,站在最神圣的地方,晓知黎明巨人守护的天堂秘密,把我的国家当成她的国家,把我的民族视作她的民族?你可知道每当我收到你的信时,我总是对着幻想的耳朵低声吟唱这支歌?假若你知道这些,你决不会中断给我写信;也许正因为你晓知此事方才中断写信给我;这其中不无正确见地与才智。
狮身人面像一文,你知道,我是在《艺术》杂志主编——上帝宽恕他——再三要求下,才向你征稿的。依我的天性而言,我认为向那些文学家,尤其是那些极少数的只有得到生活的启示才付诸笔录的文学家——你便是那少数文学家之一——建议他们写什么题目,那是件丑事。此外,我深知艺术本身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而指定题目本身则包含着一种阻碍把文章写好的东西。倘若那时你写信对我说:“现在我没有写狮身人面像的兴趣”,我会欣然唱道:
“梅娅万岁!梅娅是颇具没有任何欺瞒的艺术天质的才女!”
总之,我将先于你写一篇关于狮身人面像微笑的文章!之后,我将写一首关于梅娅微笑的一首诗;假若我手中有她的照片在微笑,我今天就会赋诗。不过,我应该访问埃及,以便看到梅娅及她的微微笑容。作家能对女子的微笑说些什么呢?莱奥纳多·达·芬奇288完成《焦孔多夫人》289画作时,不是也就这个题目说过最后一句话吗?可是,在黎巴嫩少女的微笑中,不是隐藏着除了黎巴嫩人谁也不能晓知和宣布的秘密吗?或者不管那女子是黎巴嫩人,还是意大利人,她的微笑不都是为了隐藏双唇编织的细薄面纱掩饰下的永恒秘密吗?
《疯子》——关于这《疯子》,我能说什么呢?你说其中有显示“冷酷”,甚而显示“黑暗山洞”的成分,而我到现在还未听到像这样的批评,虽然我读过美国和英国多家报刊杂志发表的有关这本小说的评论。奇怪的是西方大多文学家都认为其中的两段很好:即My Mind和The Sleep Walkers290;他们不是引用,便是专门提及那两段短文。你呢,我的朋友,你却发现其中有“冷酷”成分。一个赢得了世界赞同而得不到梅娅称赞的人,那他还有什么用呢?也许这些西方人对《疯子》及其想象力的欣赏产生自他们对自身想象力的厌烦及他们向往奇异与不熟悉的东西的天性爱好,尤其是东方的某些现象。至于那些发表在《艺术》杂志上的谚语、格言和散文诗,则是一位文学家从英文原文翻译出来的;这位文学家喜欢我略胜于他对英文修辞细则的熟知水平。
我谈及《疯子》的话中有“嫌恶”一词,我用红墨水在其周围画了一个圈。我之所以这样做,因为我知道,如果我把The Sleep Walkers里的话置于“昨天”与“明天”的唇间,而不是置于母亲及其女儿的唇间,莫非你会把“嫌恶”一词换成另外一个词?
关于我的灵魂的洞穴,我能说什么呢?那令我生畏的洞穴是我在人们的宽畅大道上、鲜花盛开的田地里和植物茂密的森林中感到疲倦时藏身的地方。当我找不到头靠的地方,我便进入我的灵魂洞穴。假若在我喜欢的人当中谁有勇气进入那洞穴,那么,他只能看到那里只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