蘸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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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些零食,说是表达感谢。
  当时钟巢辉诩遥严卉婉拉着张蔚岚,颇为担忧地说:“我怎么看小宁这同学,不像是走正路的人呢?像是街头混子。”
  更重要的是。张蔚岚曾经亲眼看见,赫峰那群王八,是怎么拎着铁棍子,面不改色给别人腿打断的。
  张蔚岚隔窗玻璃看操场上的单杠,心想:“要不是钟阿姨和奶奶,我才不跟你废话。”
  新学期第一堂课是物理。物理老师是个女的,偏胖,梳了个新潮发型,额前的头发吹得老高,好像头顶鸡冠。她嗓门特别嘹亮,在讲台上狂喷唾沫。
  钟宁正当在听风格澎湃的摇篮曲,培养瞌睡,桌面忽然落下一团小纸条。
  钟宁眼珠子一转,拿起先前小姑娘给的巧克力,猫着脖子低头,在座位下舔一颗进嘴。
  >他将糖纸搓团撇进座位,这才小鼓半边腮帮子,打开纸条瞅了瞅。
  是杨涧的字:“宁啊,还是别找麻脸峰了。”
  钟宁用舌头尖抵着巧克力,扭眼发现张蔚岚居然侧着头,正大光明地偷看纸条。
  光天化日,做贼真没有这么猖狂的。
  钟宁叩下纸条,朝张蔚岚摆口型,喷巧克力香,一字一顿:“看个屁。你想怎么着?”
  张蔚岚没再看他,开始全神贯注盯黑板听课。
  钟宁隔楞眼,搁心里将张蔚岚搬上老虎凳,反正面来回揍,揍第八遍的时候手边又传来一张纸条。
  这回是张蔚岚的纸条。字好看。杨涧写字不算多丑,不过和张蔚岚比,像安了假肢的疯狗在爬。
  纸条的内容也挺别致的:“我想做一个花匠,在你心里种点树。”
  钟宁瞪着这句骚/话看,看到嘴里巧克力都化没了,终于反应过来。
  他的愤怒神经被调戏了。张蔚岚这鳖狐狸,装一肚子黑,脏腑早晚被腐蚀漏血。
  钟宁“啪”得一拍大腿,恨明白了:“张蔚岚这是骂我心里没数!”


第5章 劈就完了
  “你,干什么呢?”台上的鸡冠头不乐意了,一根粉笔打钟宁脑壳上。
  鸡冠头指着钟宁:“拍腿干什么?拍那么大声,腿上有苍蝇?”
  鸡冠头反手再敲黑板:“你上来,做这道题。”
  于是,高二,新班级,第一天,第一节 课,钟宁就挂了黑板。
  钟宁一下物理课就从书包里掏出早上钟掣的汉堡。他还不饿,就是气。他是将这个“上供同款”汉堡,当作张蔚岚给啃了。
  啃完他撑了。
  开端不好,一整天钟宁都不乐意,活像“四班”欠他八百吊金子。不,是张蔚岚欠他。罪魁祸首就是张蔚岚。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午放学,杨涧总算凑过来,给钟宁简单捋了把毛:“宁少,打篮球去?正巧我们去找一下球球,球球搁六班呢。”
  “成。”钟宁收拾书包,不经意转了下脖子,杨涧却突然紧张得跟见鬼一样。
  就瞧杨涧挺起胸膛,一步挡住了钟宁的视线。
  钟宁:“......”
  杨涧这孙子上来阵脑子真不知怎么长得,高二组理科前二十的智商就这水平,还真挺可悲的。
  杨涧要是不挡这下,钟宁或许随意扫一眼也不会多注意,但他这么一挡,妥妥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钟宁扒开杨涧:“挡什么?起来。”
  杨涧被扒开,还想伸手遮掩,被钟宁一记蹬。
  钟宁瞅见窗口露出两个脑袋。一高一矮。高的是张蔚岚,矮的那个是周白雪。周白雪只露了半张脸,但钟宁确定,那就是周白雪。
  钟宁将手头的数学包,又掖进去笔袋,给书包拉锁拽得滋哇叫唤。
  钟宁:“呸。我就说他怎么一下课就屁颠屁颠跑出去,书包都没收拾,敢情是私会。”
  “......”杨涧瞅着钟宁,“我说宁啊,你就那么喜欢白雪公主吗?”
  “你懂什么。”钟宁皱眉,恶狠狠道,“不蒸馒头争口气。他张蔚岚害我多少次?多加一百双臭脚,挨个掰脚趾头都数不过来。”
  杨涧的表情 突然变得有些奇怪,他咳了一声:“别说了。”
  “怎么了?”钟宁乜斜眼睛,瞥着杨涧,“你还怕他不成?张蔚岚算什么东西?”
  钟宁越骂越上劲,又想起钟撑踝耪盼滇埃居然将他安排成张蔚岚的同桌。
  钟宁气极了:“张蔚岚是哪棵葱?咸菜瓜子装碗上桌,还真当自己是美味佳肴了?”
  杨涧:“......”
  “让座。”一个冷漠的声音忽然从脑袋上落下来。
  “我去......”钟宁脖梗一顿,抬头,看见张蔚岚眼睫低垂,正非常轻蔑地瞄着他。
  钟宁:“......”
  很显然,钟宁刚才满嘴芬芳都开在了正主耳根底下。如此明目张胆的诋毁,要是张蔚岚揪钟宁衣领打一架也就那么着了。恨就恨在张蔚岚此时是一副看不起凡尘的上仙模样,恨得钟宁后槽牙都咬火。
  张蔚岚又屈指敲了敲钟宁的桌角,重复:“让座。”
  “不让,有本事飞进去。”钟宁瞪着张蔚岚,还就这么杠上了。
  张蔚岚看了他一会儿,没搭理,居然绕去前排,从桌子上翻了进去。
  钟宁:“......”
  这一招岿然不动真是妙,屡试不爽。
  钟宁站起来,单肩甩上书包,朝张蔚岚比了个大拇指,然后揽过杨涧的肩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