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关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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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进来,以主人的口吻对马明金说:
“明金啊,你去招呼别的客人吧,酒井有我和你爹奉陪,你就不用操心了。”
马明玉实在沉不住气,走近郑廷贵的身边,叫声爹,不知郑廷贵没听见,还是不理会,拉住酒井的手,把酒井按坐到主桌的位置上。
这么一弄,着实有点乱,也就趁着这个乱,马万川把郑廷贵拉到一边,怪怨他不该把酒井带来,郑廷贵不以为然地反问,酒井是他的朋友,为什么不能来?
“他是你的朋友,可今天我过生日,你把他整来干啥呀,你呀,你呀,你让我说你啥好呢!”
郑廷贵理直气壮地:“你这话不说远了,咱俩儿谁跟谁呀,我的朋友不就是你的朋友吗?”
如此逻辑,让马万川哭笑不得,说实的,他与郑廷贵确是多年的好友,郑廷贵这么说,也不无道理。他瞟了一眼酒井,刚好酒井正微笑地看着他,两人目光对视,他不想让酒井生疑,那样就太窘迫了,他本是个心胸极宽的人,若酒井不是日本人,他绝不会这样的。想到这儿,他脸上恢复平静,回到主桌,坐在主位上,与酒井相隔数个座位。
郑廷贵的情绪丝毫未受到影响,紧挨着酒井完造坐下,亲热如故。
客人们都翘首以待,有等不及的,早端起了酒杯,楼下就更有些杂乱了,听得出已开始推杯换盏了。
马明金站在主桌边,清了清嗓子,他是寿星老的长子,又是官场上的人,开席前的祝酒词,非他莫属。当他刚欲开口,一个男子急匆匆地进入大厅,不少人与男子相熟,跟男子打招呼或者奉迎那男子,男子却视而不见,直奔马明金走来。
马明玉一脸焦急变成喜色,迎上去,小声嗔责地:“你咋才来呢?”
这人就是郑廷贵的儿子,马明玉的夫婿郑永清,他是吉林督军公署的高级参谋,自然也是一身戎装,略有忧郁的脸膛,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但也给人一种深沉和狡猾的感觉。
马明玉见丈夫没有回话,有些诧异,平时丈夫对她极其温和,可今天……当她再一看丈夫平日里常挂着笑容的那张脸,紧绷着,鼻尖还渗出出细密的汗珠,她心中蓦地有一种不详之感。
郑永清走到马明金身边,俯耳说:“大哥,借一步,我有话跟你说。”
马明金没反应过来:“永清,你来的正是时候,我刚要……”
郑永清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马明金侧过头,惊愕地:“啥?你说啥?”
郑永清示意马明金不要说话,拉马明金走到一边。
马明玉见父母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丈夫身上,她怕父亲生气,忙上前拉了丈夫一下,小声说:
“爹看着你呢……”
郑永清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和失礼,转身走到马万川跟前,俯下身,恭敬地:
“爹,您老寿诞,小婿来晚了……”
马万川很有老人气度,笑着说:“不晚,不晚。”
郑永清又叫声娘。
明金娘也笑着说:“大伙儿都等着你呢,快坐下吧!”
马明玉想让父母更高兴一些,对丈夫说:“你还没给爹磕头呢!”
郑永清听媳妇这么提示,忙说:“对,对,我这就给爹磕头。”
马万川摆手说:“磕啥磕,早晨你来家不都磕了吗,别磕了……”
马明玉笑说:“谁让他来晚了,这是罚他的……”
马明金过来,拉起欲跪的妹夫,不是想给妹夫解围,而是妹夫刚才那句没头没脑的话,让他心惊,他急于想知道下文。
郑廷贵开腔了,而且还是沉着脸,拉着长腔:“永清啊,咱们旗人可是最讲究礼数的,今个儿是你岳丈大寿,别说你是公署的参谋,就是朝中大臣,公事再多,再忙,你也不该来晚啊!”
郑永清叫声爹,当看到父亲身边的酒井,他的神情瞬息闪现出复杂的变化,怔然,还是错愕,说不清,反正脸上的肌肉不易觉察地抽动几下。父亲这个老朋友,他也相当的熟悉,平日曾有交谈,可眼下,他却连最起码的礼貌都忘记了,一句话没说。
酒井笑容可掬,深不可测的目光,似乎早已看透了郑永清心中的一切。
郑廷贵又翻了眼儿子:“见到酒井先生,也不知问候一声?”
郑永清收回与酒井对视的目光,冷淡地回过身,随马明金来到一边,悄声地说着什么。
周围的人,目不转睛地看着马明金和郑永清,尤其马万川,虽不动声色,但他内心有着高度的灵敏,他不用去看儿子和女婿说话的表情,似乎已猜测出什么……
郑永清与马明金说过话,没与任何人打招呼,急匆匆地走了。
郑廷贵看着儿子的背影,十分不悦也十分不解的抱怨着:“这孩子,今个儿是咋的了……”
接下去,酒席没有理由再拖延下去了,马明金都不知是怎么讲完的祝酒词,反正是心不在焉,甚至有些结结巴巴,好在人们心思都集中在酒菜上,没过多在意。
马万川趁人们还没围上来敬酒时,摆手让儿子过去,低声地问:“你和永清嘀咕啥呢?”
马明金心情沉重,但事关机密,他不好对父亲明说,沉吟一下说:
“爹,一会儿我要回营部,我……我现在先敬你老一杯酒吧!”
马万川通情达理地说:“敬啥敬,有事儿你先走吧!”
马明金:“我把明满喊上来,让他跟明玉招待下客人。”
“是不是日本人又找麻烦了?”马万川是个眼观六路,洞察秋毫的人,他从刚才郑永清见到酒井时的神情,还有酒井喜上眉梢那种特殊的表露,断定所发生的事,一定与日本人有关。
马明金禁不往瞥了酒井一眼。
马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