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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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
  *
  夏然从超市回去后卫生间敞着门没人用,她就放下袋子拿着脸盆先去洗了个澡。
  里面不算宽敞,放了个洗衣机更显窄了,喷头出的水流只有软管口那么大。
  夏然将就着很快洗完,吹好头发后就进了屋里插上门,仰躺到床上时一天的奔波才终于有了稍微的缓解。
  她捞起在充电的手机看,有妈妈发来开视频的通知,夏然拔下插头坐起身点开。
  不出所料是问她适不适应的话。
  住进来那一刻夏然就拍了这一亩三分地的视频给妈妈,要怎么描述,在谁看来这里都小、很小。
  一张快要占满整个卧室的床,邻近的小矮柜,墙上的空调,安置在一角的衣柜,除了这些再无其他,单调又陈旧。预留的空地也只够转身。
  但当时的她觉得这就够了。
  有住的地儿就行。
  挂断视频前,宋霞问:“行李箱好着没?”
  夏然回:“坚持完成任务。”
  还在家时,她要带的东西都装好了,只剩最后一步扣上锁,要赶火车时才想起。着急忙慌的,东西太多按压不下,妈妈将她推走自己来。
  她看着妈妈果断的举止刚想阻止就听见“咔擦”一声,一头的锁片断了。只好临时找了绳子捆着,难为它经历了搬上搬下的折腾没有散架。
  她说有时间会去修理店看能不能修。
  说这话时,夏然想起了那个男人,然后想到了李雯雯。前些天俩人还聊过,夏然说不再给鱼潜工作室写文了,李雯雯说专心考研,以后还有机会。
  还有吗,她不确定。
  宋霞又叮嘱她记得每晚回到住处给她发微信,每两天打个电话。
  夏然说知道了。
  整个房间里,此刻还是安静的,偶尔能听到南屋有脚步走动的声音。她与那边只一墙之隔,共用着一扇窗,没有完全封闭,彼此有点声都能听到。
  夏然一边从购物袋里拿出面包片拆开来吃,一边从塞满书的箱子里抽出个本子放到床边上翻着看,上面记着她根据去年的情况写的总结和每个月的规划,还有各科瘸腿的地方。
  一片吃完,她喝了口水,又将本子掀到最新的一页,写下明天要做的事。
  她要考的是Mpacc,多人传说容易,然而只有进了这个“围城”才知道现实何等残酷。
  总分三百,二百三才能堪堪保个底,并且只有一次机会,很少有调剂的可能,除了去非全。
  当然,学习三个月就成功的大有人在,但夏然肯定不属于这挂。去年她报北京的S大,分数降了三分,她依旧没学上。
  所以这次来她压力很大,必须破釜沉舟。
  九点多钟的时候,外面的房门被打开又关上,有两个女生说着话进来了。夏然这屋直对门口,听得很清楚,鞋底与地板地摩擦的声音格外粗砺刺耳。
  晃神的功夫,夏然想了想住在这所房子里的人。这是个四人合租屋,当初交完钱,房东把她拉进了一个除他以外的二人群里。
  她只见过她南边那间屋里的女生,叫王艺蒙,也在准备考研,其他的事不知道,没有详聊。
  刚回来这对听着走路的方位是住在最南边,她的北边还不清楚,如果没猜错的话是无人住,因为群里没有多出一个人来安排。
  夏然找了耳机塞到耳朵里,继续趴在床边做数学题,有了上年的基础她在纸上写一遍章节前面总结的公式,后面练习题做得挺顺利的。
  到了十点半,廊道里已经静了下来。
  夏然做完笔下的题把习题册合上装进书包里,确定卫生间没人了,她去里面洗漱了番,回来就关灯睡觉了。
  渐渐适应黑暗后,她能看到窗户那里南屋的灯还亮着,有轻微的翻书声。
  考研似乎不再是一种选择,要成为一种趋势,报考人数逐年以万增长。就拿她本科班级来说,三十人里有二十人参与进来。这只独木桥上,没有谁不在拼命,她受的苦根本不算什么。
  而她受的苦是为了什么,夏然从来没想透过,所以她一直在痛苦中煎熬。
  等她迷迷糊糊地睡着时,房门再次被人弄出动静,夏然摸到手机看了眼时间。
  0:13。
  一阵嘈杂的脚步后,北屋似乎有了说话声,是两个男的。
  夏然有些被吵醒的烦躁,随即又警惕起来,双眼瞬间睁开,屏气静听着那屋里的声音,脑里还仔细回想着门确实反锁好了。
  “这地方够你睡的吧。”那人嗓门大。
  要住的人好像嗯了声,挺轻的。
  “找晚了,应该提前一个月的,让你去我家你又不去,委屈你两个周,王洋另个房子就空出来了。”
  “行了,磨叽。”他的声音被刻意压低,隔着墙透过来有些闷,有些沉。
  那人还想说什么,被他打断:“你小声点,没事就走吧。”
  OO@@了会,大嗓门儿低声说:“要不我今晚住这儿?”
  “别恶心我。”
  几声低笑后,大门关上,那位大嗓门儿走了。
  经过这茬,夏然是彻底醒了,她下意识点开微信群看,但依旧没多出一个人。
  正琢磨这事时,她听到卫生间里传来了水流声。
  大概又过了十几分钟,开门声、关灯声、脚步声、关门声、脚步声,依次响起,然后房间重新陷入了沉寂。
  不要怀疑她怎么听得如此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