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不想攀高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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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怕得罪母亲?太子和舅舅又没撕破脸,你也太小心了!”
  “不是,不是……”顾春和不知怎样说才好,“我、我有点不舒服,我先走了。”
  蔡娴芷叫她:“下着雨呢,等丫鬟过来送伞再走。”
  顾春和挥挥手,纤细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迷蒙的雨雾中。
  她并非怕得罪国公夫人,而是不知道看见李夫人时,自己会做出什么举动来。
  因为李夫人的弟弟,就是逼得她家破人亡的凶手!
  作者有话说:
  预收《鸾宠》:
  成亲当日,温鸾的夫家卷入谋逆案,全家男人下了诏狱,
  主审官是锦衣卫指挥使高晟,权势滔天,手段毒辣,落在他手里的人没一个能活着出来。
  听说他极为好色,婆母跪下求她伺候高晟一晚,
  “全家都记得你的恩情,待你回来,依旧是尊贵的世子夫人。”
  面对几十口羸弱妇孺,温鸾别无选择。
  高晟行事缜密,冷静自持,从未因任何人或事乱过分寸,
  唯有温鸾。
  那日细雨纷飞,她撑伞从桥上走过,柔桡轻曼,细步纤纤,抬眸一笑,世间颜色尽如尘土。
  生平第一次,他动了妄念。
  是夜,美人雪峰红纱,长发披身,忍着羞怯求他饶恕夫家,
  高晟握紧手中案卷,“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是否自愿?”
  温鸾想起狱中的夫君,垂下眼帘,“是。”
  从此这只鸾鸟,再难飞出他的掌心。
  【偏执权臣vs清冷美人,1v1】


第2章
  雨点打在窗棂上,沙沙的响。
  顾春和坐在桌前,呆呆捧着一根银簪,脸上潮湿一片,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那是街头最常见的蝴蝶纹素银簪子,表面已然有些发黄,这样成色的簪子,府里稍有体面的丫鬟都瞧不上眼。
  她却因为这根簪子和母亲闹了起来。
  母亲给她及笄礼准备的是杨木簪,她不喜欢,“别人家女儿的及笄礼都用鎏金簪子,最不济也是银簪,偏我的是木簪。”
  母亲说,等家里宽裕了,定给她打一根金簪子。
  她不依,“那我的及笄礼也过了。我都十五了,连件像样的首饰没有,又不是要镶珠嵌宝的金簪子。”
  她一向乖巧,以前过生日从没提过任何要求,这次也不知怎的了,就想任性一回。
  “小丫头长大了,知道爱美了。”母亲笑着摸摸她的头。
  生怕耽误她的及笄礼,天刚蒙蒙发亮母亲就出了门。
  她隔窗喊:“娘,天不好,带上伞吧。”
  母亲回头笑了笑,“不用,近得很,不等下雨就回来了。”
  阳光照着母亲的背影,一同消失在雾霭中。
  就这样走了,再也回不来。
  母亲躺在地上,枯黄如败叶,好像一阵风就可以把她吹走,血从胸口漫延开来,黄土路上满是触目惊心的血迹。
  李家的奴仆高高骑在马上,随便扔下几个钱,扬长而去。
  “对不起……”母亲眼神一如既往的温柔,含着丝丝的歉意,可眼中的光亮在逐渐消散。
  “春和,对不起……”
  二月初九,她十五岁生辰这日,永远失去了母亲。
  她怎么哭,怎么哭,母亲都回不来了。
  为什么母亲会跟她说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是她才对,都怪她,发脾气耍小性,硬逼着母亲给她买簪子,害得母亲被李仁纵马活活踩死。
  是她的任性害死了母亲!
  父亲憋着一口气要叫凶手偿命,可李仁的姐姐是太子爱妾,是小太孙的生母,李家仗着太子的势,整个燕山府都是他家说了算,析津县衙连状子都不敢接。
  更可恶的是,李仁假惺惺来吊唁,竟在灵堂前看中了她,叫嚣着若不把她送进李府,就把父亲送进大狱。
  父亲为了保全她,不得不把她送到国公府避难。
  让她去奉承仇人的姐姐,对李夫人笑脸相迎?她做不到!
  国公府以为母亲是病死的,顾春和不敢把缘由告诉他们。父亲特地嘱咐她,李家的背后是太子,是未来的官家,不能让人家夹在中间为难。
  其实她猜到了父亲另一层顾虑:如果国公府知道自家和李仁的纠葛,不见得能容得下她。
  只不过父亲没说,她就当不知道。
  父亲去了河东丰州,那里是太子妃娘家的地盘,父亲想要扳倒李家替母亲报仇。他说等个一年半载,安顿好了就来接她。
  这个秘密就像一把刀,时时刻刻悬在她头上。刚来的那些日子,她睡不稳坐不宁,一声夜鸟的啼叫,一个石子的滚动,她都会心颤肉跳,立刻惊醒。
  她盼啊盼,就盼着父亲的来信,可一年过去,冬雪融了,花儿开了,南归的大雁飞回来了,父亲仍没有任何消息。
  什么过几个月就来接她,只是自己安慰自己,所有人都知道,不耐烦戳破她罢了。
  多希望这是一场噩梦,梦醒了,母亲还在。
  鸟儿在廊下叫个不停,院子里,小丫鬟们嘻嘻哈哈的在玩水,管事妈妈大声呵斥着,叫她们不要弄湿了屋子,小丫鬟笑闹着讨饶……
  顾春和紧紧咬住帕子,把抑制不住的啜泣声压了下去。
  天上的人把眼泪化成了细细的雨丝,淅淅沥沥的,从那边连接到这边。
  雨点温柔地敲打着门窗,似呢喃,似轻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