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休之后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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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眸色一沉,“嬷嬷,我以为你该是懂我的。”
  李嬷嬷叹了口气,拉过她的手拍了拍,“姑娘这是何苦,从前那样如今怎的就放下了呢,皇上是老奴看着长大的,他心肠不坏,只是有时候太偏执,不得已为之,姑娘何必揪着过往。”
  到底是嬷嬷养大的,话里话外都是向着宋邵云。
  不得已,这简直是笑话。
  宋邵云的不得已就是在大婚夜把她当成姐姐,醒后却赐她一晚毒汤,毁了她的容貌,说她不配拥有与姐姐一样的脸;他的不得已是为了权势铲除去她的族亲,独留了她一人面对家破人亡的局面;他的不得已,是欺瞒,是暴戾,是不择手段。
  于她而言,这一切都是罪行,她恨,甚至同他多说一句话都觉得恶心。
  或许他变了,但绝不是叫人原谅的理由,她从进宫以来就发现了,自己所处的宫殿里的布置都是按照从前在王府时摆放的,似是想要唤起什么。
  宫殿外的人早已不是王府的那些,人变了,心自然会变。
  柳梓月走到瑶琴旁坐下,“嬷嬷,你可知道皇上这般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为了姑娘。”
  柳梓月摇头,笑着拨动琴弦,“错了,是我姐姐,我们长得有八分像,嬷嬷也曾见过的。”
  李嬷嬷猛的一惊,她连连后退,“难怪,难怪。”
  柳梓月拨弦的手停下,她起身,“嬷嬷可曾见过红菱?”
  红菱是她的陪嫁丫鬟,当年她因一纸休书被丢出府,倒在泥泞的道路上,那丫头扑在她身上哭,却被王府的人拉了进去,从此再无消息。
  她那时候就知道宋邵云狠,连个丫鬟都不肯留给她。
  红菱是个伶俐的,向来嘴甜会哄人,李嬷嬷抹了把眼泪,“红菱那丫头……”
  李嬷嬷话未说完,柳梓月却参透了其中的意思,她有些恍惚,呼之欲出的恨意盛满了胸腔,“嬷嬷,你先下去吧。”
  李嬷嬷连连叹气,那景象她不愿回忆,只记得血肉模糊的场面,那么好的姑娘就活生生的被折磨死了。
  她虽不赞同皇帝的做法,但她又觉得失去双亲总是让他跟常人不一样,她向来纵容,从不多加阻拦。
  从前二人虽是主仆,宋邵云却敬重她,好似是从他变为王爷的那一刻,彻彻底底的成为了主仆。
  她知道自己从小养大的主子的脾性,或许她该听从前朝皇后的遗愿,她还记得自己颤颤巍巍的接过孩子时,皇后曾说的话。
  她说求她,让她好生养着,不求复国,只求让他一生平安喜乐。
  “姑娘切莫太过伤心,仔细伤了身子。”
  柳梓月握拳的手隐隐发颤,眸中迸发出无法遏制的恨意,她压低身子不断地喘气。
  柳梓月全身发抖,猛的一呕,活生生吐出一口血。
  知秋被吓得不轻,连忙上前扶住她,惊呼出声:“姑娘!”
  “无碍。”
  知秋抬头,瞧见那原本该是明艳动人的面容此刻像是被浓厚的阴霾所笼罩,她浑身散发着令人寒颤的冷意,只瞧上一眼,就好似掉进了冰窖里。
  柳梓月察觉她的害怕,稍微缓和了脸色,“知秋,这几日我待你如何?”
  冷不丁被这么问,知秋慌忙跪下来,“姑娘待奴婢很好。”
  柳梓月指尖点着案几,“如此,你可愿帮我?”
  “奴婢愚钝,恐怕帮不上姑娘。”
  柳梓月盯着她,如死寂的池水般的双眸忽闪,“此事只有你能帮我。”
  柳梓月进宫这些时日绝不是干等,她探到知秋在太医院有相熟的人,这事只有她能做。
  “你可愿意?”
  知秋沉思片刻,“奴婢……”
  柳梓月看出她的迟疑,眸中带着威逼,“若是帮我,我保你兄长免除牢狱之灾。”
  知秋一顿,她不奇怪柳梓月为何知道,毕竟自家兄长的事稍微一问便可得知。
  她自小与兄长扶持长大,断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葬送在牢狱之中,她定了定神,俯首道:“姑娘但说无妨,奴婢定当全力相助。”
  柳梓月附在她的耳边,将自己所需的东西转述给她,知秋闻言一怔,似是觉得不可思议,“姑娘要这些做什么?”
  “你只需弄来,别的不必操心,此事不会牵连你。”


第3章
  金銮殿上,荀邺双脚被铁链束着,他一动,引动胛骨处的鲜血直流,一汩一汩没入衣襟,他满身的鞭痕狰狞可怖,似是有数条蜈蚣在爬。
  他一手执剑抵到宋邵云的喉间,扯着嘶哑的喉咙问:“她在哪?”
  宋邵云脸上并无慌意,竟还好心情的笑起来,像是早已计划好,“你现在这副狼狈的模样如何见她?”
  荀邺抬眸,脸上布满了横竖交错的疤痕,皮肉间隐隐有血丝往外冒,他盯着他,双眸好似深渊寒潭般阴森幽暗,瞧着像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触目惊心。
  他重复道:“在哪?”
  宋邵云站起身,逼向他,“明日她就将是朕的皇后,朕给你殊荣,让你同大臣们一起拜见皇后。”
  荀邺怒不可遏,他挥剑刺去,皇帝身侧的侍卫眼疾手快,在他刺进的前一刻拦下。
  宋邵云暗暗心惊,先前他虽是命人不必多加防范,却不曾想他竟能独身从牢狱之中杀出来。
  好在当日将人抓进宫时留了一手,否则后果难以想象。
  宋邵云曾派人盯过他,报上来的皆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