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哭包美人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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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
  “讨生活?来我这讨生活岂不更容易?”
  翡翠玛瑙面面相觑,顾自腹诽:来您这‘讨生活’,以郁姑娘娇弱可怜的性子,可不得被别院花枝招展的莺莺燕燕们磋磨死?
  她们话没说出口,但想说的话都摆在脸上,魏平奚不服气地沉了眉:“有我在,谁敢欺负她?”
  她说风就是雨,翡翠玛瑙不敢仗着多年的主仆情谊在老虎头上撒野,纷纷噤声作乖顺状。
  这头郁枝卖出去花,被娇小姐们缠着询问眼妆。
  她哭笑不得。
  她只是哭了哭,算什么眼妆?
  实话说出去仍有人不信,不仅不信,还得了好几道白眼,认为她藏私,不肯将这‘变美’的法子倾囊相授。
  费了些心神请走这群任性娇贵的小姐。
  郁枝额头沁出一层薄汗,混着花香,出奇好闻。
  她回头往身后望去,并未见有熟悉的身影,眨眨眼,寻思一会背着空竹篓离开。
  还得想办法再见四小姐一面呢。
  “小姐不上去说句话?”
  看她走远,魏平奚现出窈窕妙曼的身形。
  象牙色的圆领绣花长衫,衣襟缀着银线描绘的单支白玉兰,依旧是男子轻便的装束,美成一幅画。
  “不急。”
  瑞凤眼扬起,四小姐缓缓打开玉扇:“有求才有得。”
  四天后。
  郁枝反复纠结地徘徊在别院门口。
  翡翠双脚踩着风笑吟吟进门:“小姐,郁姑娘来求您了!”
  画室横着一道宽大的刺绣山水屏风,外面的人望不到里头,里头的人托着乖巧的乳儿摆好姿势供四小姐落笔。
  笔尖一点石榴色沉下去,圆润里冒出殷红的尖,魏平奚心情顿好,唇畔生笑:“请她进来。”
  “是!”
  翡翠快步跑开。
  “四小姐……”
  生着一对妙乳的‘艳姬’柔着嗓子喊人。
  魏四小姐恍若未闻依旧沉迷画自个的画。
  画未成,‘艳姬’大着胆子动起来,妩媚招摇,素手揉搓,直将那石榴色揉成石子的硬。
  魏平奚缓了声色,画兴未消:“听话,别闹。”
  “四小姐……”
  ‘艳姬’少见地受她一句哄,胆子迎风长:“望四小姐垂怜。”
  “……”
  魏平奚柔和的眉目转瞬沉沉要落下一场雨,至于是春雨还是暴雨,又未可知。
  翡翠在此时赶回来,没留意当下气氛,脸色怪异:“回小姐,郁姑娘她,她又走了!”
  “走了?”
  玉笔倏尔断折,上好的一幅画终是有了瑕疵。
  四小姐被美人气得笑出来,须臾,仙人般的容貌染了势在必得的狠:“走就走了,早晚要她求我。”
  ‘艳姬’眉梢一动,身子跪移,脸色羞红:“奴家,奴家来求四小姐……”
  魏平奚冷淡地看她一眼,未置一词。
  别院的门才有敞开的迹象,郁枝吓得扭头跑走,呼吸尚未平复,一颗心在身体里扑通乱跳。
  她真的想好要做四小姐的妾么?
  郁枝沮丧地垂着眉,叹了又叹。
  在大炎,妾是上不得台面的玩意,讲究些的人家若宠妾灭妻必要受人诟病,若在朝为官,还得被御史弹劾。
  说来也怪,男人纳妾常被文人引为风流美谈,女子倘豢养面首,要承受卫道士口诛笔伐。
  遑论四小姐是女子。
  四小姐许她为妾是真心还是假意,若是随便说说又该如何是好?
  何况四小姐桃花满天飞,多少人盼星星盼月亮想爬上她的床,何必冒着被千夫所指的风险有名有实地纳一个妾?
  那岂非想不开往火海里跳?
  郁枝越想越觉得自己痴心妄想,给人当妾都没资格。
  阿娘毕生最大的愿望不是眼睛复明,是要她嫁个好人,生儿育女,掌一家之权,不再被坏人欺凌。
  嫁人,嫁个好人,对她而言太难了。
  前世今生唯一对她好的除了阿娘就是四小姐。
  郁枝难过地往家走,脑子里想着四小姐,想来想去脸皮臊得慌。
  上辈子没听说四小姐纳了谁为妾。
  她心事重重,难与外人道。
  午后,郁枝捧着阿娘编好的竹篮送到店里。
  得了店家五十文钱,不放心阿娘一人在家,急着往回赶。
  小院,刁婆子和刁铁柱争先抢着瞎眼妇人怀里的包袱。
  包袱被抖开掉出两锭银子,刁婆子见钱眼开红了眼:“我就说罢,我就说郁枝是狐媚子,不然银子哪来的?”
  “银子,还我银子,那是枝枝的嫁妆钱!”
  妇人扑上去抢,奈何目盲,被刁铁柱蒲扇般的大手推在地上。
  “阿娘!”
  人到家门口,郁枝脸色煞白。
  刁铁柱这一推没想过会将妇人的头磕在石阶。
  血水流出来,这对破门明抢的母子终于晓得怕,急慌慌拿了银子就要走。
  “别让他们走……”郁母颤声道:“银子……银子……”
  “阿娘,阿娘你的头……”
  这一刻,郁枝气狠了自己的无能。
  流水巷阴暗狭窄,轿子都抬不进来。
  矜贵的四小姐默然无声地走在小巷,走了片刻,不确定道:“这是她住的地方?”
  “是的,小姐。”
  魏平奚一阵沉默。
  惊讶腐朽里开出一朵美艳娇柔的花,又不免为这朵娇花活到如今感到佩服。
  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