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爱氧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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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了戒指的事情,直到因为同学聚会,周克云问起他,他才想起那个漂亮的红丝绒戒指盒。
  “觉得没必要戴。”季星回觉得自己的手指凉飕飕的。
  他把手指叠在一块儿,补充说明:“戴了就要解释,很麻烦。”
  “你不想让老同学知道,原来我和你是这种关系?”周克云睁开眼睛,偏头看季星回。
  季星回的耳垂上有一个小坑,是耳洞长起来之后形成的,灰色的一点,周克云曾经以为那是一颗颜色太浅的痣。
  “这很难解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季星回表情变得诚恳,像是真的在为彼此考虑。
  “他们总会知道的,我结婚这件事,会上新闻。”周克云平铺直叙,“而你是我的结婚对象。”
  季星回很讨厌周克云没有波澜的语气和表情,于是他故意呛他:“周总,我想凭你的手段和实力,不让我的名字出现在新闻稿上很容易。相比新闻上要称呼我为季先生,我觉得不如还是周太太。”
  季先生是特指,周太太是泛指。
  季星回想,既然周克云的目的只是找一个人结婚,那他戴不戴戒指又有什么所谓?
  周克云没有回答他,只是对司机说:“开车吧。”
  “去哪里?”季星回问。
  “回酒店,我明天有空,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周克云回避了那个问题,季星回不知道他是不在乎,还是没得商量。
  季星回抿着唇:“我自己订了酒店。”
  “我知道,一会儿我会让人去拿你的行李。”周克云说。
  这件事看起来是没得商量。
  季星回叹了口气,转头看窗外,星港的街景看起来陈旧,大抵是因为城市总是在下雨,墙壁被日复一日地冲刷,忘记了本来的色彩。
  季星回在星港生活了十八年,直到高中毕业考上西庭大学,后来留在了西庭市工作。
  他以为奶奶去世以后,他不会再回星港。
  “明天想去看奶奶。”季星回闭上眼睛,外面的霓虹灯像是能穿透眼皮似的,彩色的斑点印在他的脑袋里,让他觉得有些眩晕。
  “好,我陪你去。”周克云说,谦和有礼的。
  季星回想,周克云一定能和他举案齐眉。
  半月前季星回下班,在会客室碰到了陈然。
  周克云是西庭兴洋股份有限公司的CEO,兴洋是周氏集团旗下企业,当初交到周克云手里的时候是个彻头彻尾的烂摊子。
  兴洋一开始是做服装代工,随着时代发展,制造业式微,管理阶层不作为,剩个空壳子勉强维持。
  周氏本部在宣市,当年周克云留在西庭市接手兴洋,很多人都说是不受宠的孩子配不赚钱的公司,好比是古代被贬谪的臣子。
  但周克云大刀阔斧,用了三年的时间,完成了高层大换血以及独立品牌的推出,并在去年年初完成了公司上市。
  兴洋和季星回工作的银行有过很多次合作,之前季星回在对公柜台,就负责过几次,那时候周克云根基未稳,很多事都是亲力亲为,也是因此才和陈然认识了。
  “陈助理,来办事吗?”季星回热情地问。
  “我是来找你的。”陈然客气地说。
  季星回有些奇怪:“那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不是公事。”陈然说,“现在有时间吗?周总想跟你见一面。”
  季星回抿着唇,他虽然不是很想赴约,但周克云这种高净值客户他得罪不起,于是他笑着说:“有空,随您安排。”
  陈然拿起手边的纸袋,递给季星回:“这是周总为您准备的礼物,如果可以,他希望您能换上。”
  季星回认识这个品牌logo,他有很多客户中意这个牌子。
  季星回看着袋子里一整套的西装,笑了笑:“当然可以,麻烦陈助理等我。”
  季星回把身上的短袖脱下来,穿上这价格不菲的衬衫和西装,尺码都是正好的。
  等他穿戴整齐,看着镜子抓了抓头发,季星回觉得自己就是个突然被彩色羽毛包装起来的麻雀,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久等了。”季星回走出来,模样有点局促,他想还好今天他下班晚,不然碰到同事更尴尬。
  陈然看着他:“果然很适合您。”
  季星回假笑:“人靠衣装罢了。”
  陈然开车,目的地是一家高级餐厅,开在一幢历史悠久的小洋楼里。
  “周总在等您。”陈然把季星回交给服务员后就没再陪他。
  季星回觉得胸口发闷,他直觉有什么事将要发生。
  包厢很大,民国风的家具,很大的水晶吊灯下面是一张红木圆桌,周克云坐在那里,穿一身漂亮的白西装,打黑领花,看起来像是在拍杂志画报。
  季星回走过去的时候在想,资本主义实在太过于铺张浪费,这么大的房间就摆一张桌子,真是对得起西庭市中心这寸土寸金的地价。
  “周总,晚上好。”季星回说。
  周克云从手里的平板抬起眼,冲他温润一笑:“别这么客气,不是谈公事。”
  “我也轮不到和您谈公事啊。”季星回玩世不恭地笑了笑,配上他今天这一身贵气的打扮,看着倒是像个游戏人间的小纨绔。
  周克云把平板递给服务生:“现在上菜吧。”
  这种餐厅,每上一道菜,都会有一段详细的介绍,吃个饭还得有这么长的前摇,季星回开始想念家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