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兄长与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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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浪费粮食是可耻的,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你懂么?哼,你一定不懂!”
  他面无表情:“你知道不要浪费粮食?是谁和帮宁娴掀了萧遂十二桌酒宴,是谁和韩雪妍联手烧了韩子杰京郊的三间菜园子,是谁把朗月池里鲤鱼烤熟后转身嫌弃地扔回池里……”
  “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旧事你是要记多久啊——宁娴是我闺蜜,友谊当前。哪能顾得了那么多。后来楚随撤了酒宴,比起之前浪费的哪些,反而省了不少,我们评判一件事情不能单看一面,这道理还是你教给我的。”
  我闺蜜宁娴,性格没有半点跟娴字搭边,她的所作所为除了对不起给她取名字且望她做个娴静姑娘的宁太傅,更对不起她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容貌。这厮不但有一身据说排名不错的武功,同时脾气暴躁到让人闻而生畏。可这样一个谁都不敢招惹的硬汉子式姑娘,竟能有一个身份地位乃至学识相貌皆相当不错的青年才俊——任职大荣三大司法长官之一的大理寺卿楚随向她求婚。
  当时正是宁娴与楚随的婚宴。除了繁忙于政务的当今皇帝没有出席。上到丞相太傅下到正六品以上的官员,以及京都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应邀出席,场面隆重浩大。宁娴和楚随不一直对头,却还被要嫁给楚随,烧了一腔的怒火,计划在婚礼时砸场子让楚随颜面扫尽。
  我被她说昏了头,才鼓励她砸吧砸吧我是你强而有力的后盾,革命潜藏的中流砥柱。帮她搭了一把手后,整个婚礼中场叫停,所有宾客沉脸返回。现场一片狼藉,楚家几位长辈更气晕了过去。
  这无疑是大荣历史上足以浓墨的一笔,毕竟前不见古人,虽不知后有没有人来者。楚家几代从政,楚随年纪轻轻任职大理寺卿,手握全国刑狱,却在人生的一场本该叫全京都羡慕的婚礼成为尴尬与笑话。宁娴做事的方式虽然不对,不过她当时的确没有别的方法,采取这样极端的方式,无意让楚家难看,只想让楚随取消婚礼,解除婚约。可谁知楚随没有同意,说到底是他咎由自取。
  “菜园子这破事与我更没有半分关系,”我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低头却见唇边多了一只水杯,啜了几口:“韩家兄妹的矛盾,说白了我是个躺枪的。跟韩雪妍联手完全是因为……杯子,等等,杯子……我还没喝够……”
  门外有人敲门,是谢钰,隔着帘幕,我察觉他似乎淌着一身水。
  “我找到他的所属之地了,没想到他会在云宫,原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愿与世有牵连,看来还是避不过。”
  “执了剑的人,就要有沉沦一生的觉悟,更何况是他。”他停了片刻,突然问:“受了伤?”
  我伸手想要拉开帘幕,被他捉住塞回被子里。
  “这一次大意,低估了对手的能力,下次再交手,绝不会让人逃脱,幸好没有暴露身份。另外,萧长天对你的警惕性很高,近日可能会有动作。崔庄传来消息,希望你能出手相助,他们愿意为此付出一定的代价。我已经按计划向崔庄开出条件,崔翼辙也已经答应,接下来就是找云宫合作。另外,萧长天派人传讯想与你一谈。”
  他一口回绝:“不谈。”
  谢钰反对:“如此,恐怕不好……”
  “注定达不成共识的议题没有交谈的必要。”他转而对我说道:“时辰不早了,睡吧。”
  “才刚醒,”我又伸手拉住他的手腕:“你怎么知道崔庄一定会求助你?曲折请将?无疑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他们干嘛不自己去?”
  “第一,抓走朱策的计划做得滴水不漏,崔庄手中掌握不到有力证据正面让萧长天交出朱策;第二,朱策于崔翼辙而言固然有极高的价值,但他若要动用崔庄八成的力,试从萧家救走人,成功的把握才不到三成。两方实力之差,由不得他不承认。退一步讲,纵然他愿意一试,宗室绝不可能同意这个方法,如此崔翼辙无法号动崔庄上层救人,能调动多少人力?”他笑了笑:“第三、以萧家如今的势力,剩余两族三宫皆不意得罪。可见若他们愿意出手,其代价绝不会小于崔庄自己出手。再者,崔翼辙厌与云宫打交道,而我与他又有些交情,若我不能出手,他才会在百般不愿的情形下找上云堇,而她确实有能力救人,必会答应。”
  “所以与其让云宫单独占便宜,你先一步得到东西,再与云宫谈条件。最后你什么都没有付出,反而得到了想要的东西。”
  我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景池珩,总之,好不要脸啊。
  我又迫不及待地问:“然后呢?”
  他掖了掖我肩膀的被角:“睡觉!”
  “不行不行白天睡多了我睡不着,再跟我讲讲!”
  “你不想睡,难道我也不用睡了?”他优雅起身,将床沿的茶杯放回,轻步走至书架,甚是随意地抽出一本:“既然还不想睡,那就多看点书。明早把里面的内容背给我听。”
  我忙不迭把被子拉到脖子下,打个哈欠,语气轻飘飘:“今天真是太累的,我要睡了……走时把门关好,晚安。”
  “谢钰最近有事,练琴的事,我会督促。”他笑着将书放回原处,转身轻声出了房门。
  一夜好眠,我起的很早。换做往常,不到日上三竿,我连眼皮都不会抬一下,今天却早早地爬起来,搬了张美人榻在外面晒太阳。昨夜下了点雨,空气泛着湿润的泥土和草的味道,气温却是不冷不热,最是舒爽的温度。原来附近还有奴仆